自我安慰能力极强的俞年在回到学校前已经调整好心态,一只脚才踏进门,就给自己造势:“噔噔噔噔!205恭迎俞年!”
然后他转身弯腰伸出手,像博物馆里憨笑的迎宾陶俑,“205俞年恭迎俞归!”
我拔出他留在门上的钥匙,“别发疯了,快去睡觉。”
“噢。”他一秒恢复正常,“那个冰淇淋好吃,我明天还想吃。”
“自己去买。”十块钱的冰淇淋就是不一样,能让俞年念念不忘。
“好吧。”他妥协了。
换下校领导最喜爱的标准蓝白校服,被校规校训绑架的束缚感才得以消散。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疏解积累的疲惫,白日的光阴也算流逝到尾了。
“我来了~”
“滚。”自己有床不睡,天天和我挤,有没有考虑过木板床的感受。
“不要。”我没让位置给他,他愣是把我推到一边给自己开拓空间。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脾气挺好的,这都不去揍他。
他的声音从我后脑传来:“我调半个小时的闹钟。”
“嗯。”快睡吧兄弟,再不睡就要到晚上了。
不懂俞年的脑回路,头居然隔着被子靠在我背上。侧躺睡还不垫枕头,脖子这么好?
“俞年。”
“嗯?”
“枕头?”
“有,你的衣服。”
“……”他有病啊,拿我的衣服垫头。
不想理他,我拉好被子睡觉。
半小时后,悦耳动听却令人烦躁的闹钟音量渐渐放大,俞年没两下就把它关掉了。可能是怕我起床,他伸手环住我,自己往我身边挤了挤,埋头呢喃:“再睡一会儿。”
嗯,反正我现在也没想起床。
意识由迷糊变得清醒,我推开俞年下床。没一会儿,他也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下床,说今晚不想动,点外卖算了。
他点的蛋包饭,我们昨晚刚吃过。卖相好、味道好,美中不足的就是贵。不过有俞年在,这也不是问题。
师兄说明天先去选种,不用下田。挺好的,我也不喜欢大夏天干活。
俞年报了辅修,不知道他要上多久的课。
“你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明天……”他生无可恋地仰头看天,语气隐隐透露绝望,“俞归,我只有中午和晚上能见到你了……”
“正常。”工作和生活总要选一个嘛,有得必有失。
他沉溺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不正常,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你想要什么生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真是难以实现的梦想,我笑了,“那你报什么辅修,假期还要上课。”
“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呜……”
外卖到了,但俞年的大纸箱子还留在我桌面上,我没地方吃饭。
“你的箱子还要不要?”
“什么?”他滑过来,“噢,这是送给你的~”
一听他卖萌说话就难受,“什么东西?”
他抓两侧将箱子立起,“XX笔记本电脑,游戏本,写作业打游戏干啥都行,而且风扇不会呼呼吹,质量非常好。”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小盒子,“新手机,和我同一款,也特别好用。”
难以置信,“都是给我的?”
“嗯哼,都是给你的。”他随意搭我肩称兄道弟,“我有的你也必须有。”
忽然知道为什么街头的小混混都喜欢跟大哥做事了,“谢谢。”
“光口头感谢不够哦~”
“又想要什么?”
“亲一口?我……啊!俞归!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给脸上顶着红印的俞年做了一晚上思想工作,才成功消灭他的邪恶想法。我暂时没有换手机和电脑的打算,于是将他送的东西收进空荡的桌柜。我和俞年说这是他今晚惹我的惩罚,他无可奈何,只是抱紧我的爱妃不松手。
夺回爱妃不是什么难事,把他揍一顿就好了。
我今晚把他踢回自己的床,他刚开始还不乐意,直至我用他送的电脑和手机威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走。
明天有正经事要做,不能让他胡闹了。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实验室。这个小组不止我一位本科生,他们也是假期留校跟着做项目的,为保研做准备。
中午我没回宿舍,遭到了俞年的信息轰炸。他在聊天框叽叽喳喳说个半天,我和他道歉也没用,还是生气。我下午干脆不管了,开静音任由他独自表演。
“俞归!!!”钥匙还插门上呢,信息骚扰我一下午的俞年眼冒火光从凳子上弹出,箭步冲至我面前,强硬把我拽进宿舍。
“嗯。”
“中午为什么不回来!”
“忙,正常的,以后可能也不回来。”
他怒气一下削弱了,降低音量吐槽道:“你们专业怎么这么多事。”
“还好吧,反正晚上一定会回来。放心,不会让你独守空房。”
绯红渐渐从皮下蔓延,他甩开我的手,“哼”一声扭头走了。
哟,没想到脾气这么大,脸皮子却挺薄的哈。
唔,如果我以后经常逗他,那他会不会羞炸?
这样他不是就不会来打扰我了吗?
哇塞,我的思维居然如此开阔。
“俞归,你手机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