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岑柏也不知道哪儿得的消息挤了过来。
“让小安陪着殿下也没让他约殿下比划,还真是...罢了。”
奚延年闻声侧了侧头,解释道:“昨日他们起哄,是殿下先应下的。”
他的嘴角天生就勾起一个弧度,面无表情时也容易让人误会心情很好。
岑柏挺直的脊背僵了一瞬,立马又昂首去找岑九安的身影,还不忘调侃道:
“延年,这么说就有意思了。”
“没意思,不好!”
岑九安用大拇指磨了磨虎口,跳到已经换上一身青色劲装的洛叙面前,
“反正我不打,你若是想打,我现在就让你过过瘾。”
说罢他抓起洛叙的手往自己胸口招呼了两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你昨日不也和别人比了,如今到我就不乐意了?”
洛叙抽出手,随便挑了一把木刀丢过来,他下意识接住,可怜巴巴道:“阿叙,你要用剑?”
果然,下一步洛叙就是找了把顺手的木剑,比划几下后点点头。
“我输了。”
岑九安见剑尖直取咽喉,索性把手里的刀一丢,捂住脖子身子后倾装作口吐白沫。
“走吧,我俩许久没有打过了,今日试试。”
洛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背将人带起来,不容分说地拉着他出了门。
岑九安数次想挣扎,手腕都被洛叙紧紧攥住。
偏偏又不舍得反制,只能任着洛叙把他带进了演武场。
赤色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金黄的暖阳洒在热闹的场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气息。
黑与青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远远走来,等候已久的人们终于是等到主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发出一声暴喝。
岑九安倒是更下不来台,半推半就地被洛叙拉着挤进了为他俩特意空出来的中央位置。
怎地会有如此多熟面孔,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心里一阵哀叹。
“来吧。”洛叙执剑后退几步,双腿站开已经摆好了架势,神情很是认真。
岑九安心知洛叙和奚延年终究不一样,前者是实打实地想和他比一场。
若是让步下手轻了定然会让洛叙觉得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
这可如何是好,打重了他心疼,轻了又要惹得洛叙生气。
他双手横刀至胸前,试探道:“我来了?”
岑九安还有些犹豫,洛叙闻言却是直接碎步上前,鞋底擦过沙地卷起一阵尘土。
剑锋飘逸灵动,宛如起舞的蝴蝶,岑九安眯起眼,妄图从一片残影中捕捉到剑尖的痕迹。
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洛叙的衣袂翻飞步步紧追。
无奈他只能双手握住刀柄,将刀抵至胸前去格挡,最后竟是被逼退到了边缘。
岑九安纵身往旁边一跳,勉强得了一息喘口气的时间。
“还手!”洛叙喝了一声,听起来有些不满,“有什么好让步的!”
他见洛叙又攻上来,忙不迭地拉开距离,还不忘可怜道:“我没有!”
倘若再不接招洛叙真要生气了,岑九安屈膝下蹲,甩起刀势不可挡地横扫而去,凌厉的刀风让剑尖滞了一瞬。
他眼睛一亮,跨步向前挥刀想抓住机会扭转被动的局面。
洛叙却跟早已洞悉他想法似的,剑法不再锋芒毕露,而是如流水般延绵不绝缠上刀刃。
不与他硬刚,反而顺势以柔化解。
岑九安自知这样被动下去不是办法,偏偏洛叙时而跳跃时而翻滚,身形如同鬼魅般难以捕捉。
那便只有让洛叙自己露出破绽了,他手上卸了力,凝神闭眼像是放弃了抵抗。
洛叙见状身形一侧,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取他的心口。
锋芒刺破空气,岑九安猛地睁眸握刀横劈,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他硬是将洛叙的剑生生砍成了两半。
讶异在洛叙眼中转瞬即逝,察觉到这一变化的岑九安嘴角勾起笑。
洛叙并未因变故慌乱,迅速调整姿势,利用断剑的残端又继续战斗。
岑九安彻底服了气,进攻的刀法是愈加凶猛异常,狂风骤雨般向洛叙袭去。
刀光剑影交错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仿佛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围观者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现场只有刀剑相击的清脆声。
洛叙拿的始终是断剑,渐渐地也招架不住岑九安的攻击。
后者眼看洛叙快败下阵来,纵身往前一扑将人压倒在地,去夺对方手里的剑。
“校尉你不讲武德!”
“用刀就用刀,哪有这样突袭的!”
“就是就是,不公平!”
岑九安倒是没心思听周围人的议论,假装起身弯腰飞快地把头埋进洛叙颈间深吸一口气后挠挠后脑勺无辜道:
“习惯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众人嘘唏一声,似乎并不信服他的说法。
“你们问问殿下。”
岑九安站起来扶着洛叙的腰将人往前推了一步,侧头低声道:
“阿叙,我可没让你。”
“本宫原本也技不如人罢了。”
连洛叙都不计较,其他人自然不好再闹。
岑九安本来想找哥哥炫耀一番自己的机智,却看到一小卒匆匆跑来附在岑柏耳边说了几句话。
岑柏听完唰地站起身,对上他的眼里满是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