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九安再睁眼时,入目便是营帐的篷布。
这是哪儿?
他迷迷糊糊地开始回想,记忆这才渐渐归笼。
不对,这不是城中的卧房!
他警惕起来下意识想起身,左肩处却传来钻心的疼痛,只得作罢。
“醒了?”
熟悉的男声传进耳里,奚延年百无聊赖地合起书本放在案上,摇着扇子踱步过来。
岑九安没说话,与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
奚延年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努起嘴试探道:“嘬嘬嘬?”
他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扯住被子狠狠往外踢了一脚。
奚延年见状往后退了两步,收起扇子就去打他裸露在外的小腿,“看来没什么事,还挺有劲。”
岑九安还想再试一次,乍然抬眼看到刚掀开帐帘进来的洛叙。
他识趣地收回腿,对洛叙挥挥手道:“阿叙。”
奚延年一转身正正对上洛叙问询的眼神,向前拱了拱手道:“这恰好醒了,幸好没彻底成个傻子。”
又拐着弯骂他...
岑九安心中愤愤不平,兀自决定要开口与洛叙告状。
哪知后者像是洞穿了他的心思,迅速收好案上的书册抱在怀中,识趣道:“殿下既来了,那臣先行告退。”
洛叙无所谓地挥挥手,倒是让奚延年顺势溜出了帐外。
不过现下当有更重要的事,岑九安没再理会,而是眉开眼笑道:“阿叙,你过来。”
洛叙今日仍是一身青衣,手里还捏了个白色小瓷瓶。
岑九安见来人坐在床沿,伸手去扯洛叙的衣角。
后者却是拂开他的手,声音有些闷:
“方才我一进来便看到那副场景,你与他可是闹得开心。”
岑九安撇了撇嘴,撑起身子拱进洛叙怀里,夹着嗓子唤了声阿叙。
洛叙不习惯地别过脸去,他却是心安理得地靠在了对方的大腿上,“我没有嘛。”
他伸臂去抓洛叙白净的手指,拉到唇边落下冰凉的一个吻,
“我这不是收回去了吗,你若是想看我便给你看。”
说完他就要掀开被子,却被洛叙拦了下来,“我,我只是玩笑话。”
岑九安嘿嘿一笑,本想将五指插进洛叙指间,猛然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被纱布裹成了猪蹄。
最后只得用裸露出来的拇指细细摩挲着洛叙比他柔嫩不少的手背,“你的腿可是好了?”
他先前分明看见洛叙还有些瘸腿,不满道:“连自己的伤都没养好看我作甚,我又不是灵丹妙药舔上一口包治百病。”
洛叙闻言倒是低下头,柔嫩的唇越来越近,最后落在他右脸侧上,
“我的伤已无大碍,倒是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怎能叫人不担心。”
岑九安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撑着床沿努起身。
他用力环住洛叙的头,狠狠在对方脸上亲了两口。
不够...
“阿叙,我想...”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洛叙饱满的唇角,声音莫名有些嘶哑。
洛叙意会到其中意思,脸上爬起可疑的红晕,倒让人更急不可耐。
“...可以吗?”
他凑过去,两人离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洛叙下半张脸上,对方有些羞涩道:
“你就算来硬的我也不会说什么。”
岑九安闻言只当洛叙默许了,他猛地扣住洛叙的后脑勺,柔软的触感自唇边直达心底。
竟是和脸上差不多,他心里莫名冒出这样的想法。
“阿叙,怎地和脸侧没什么区别?”
他用指腹摩挲着洛叙的唇,不明所以地发问。
洛叙垂着眸看着,视线也是落在他的唇上,“是吗?”
岑九安只觉得嘴角微微刺痛,洛叙咬住了他的下唇轻轻撕咬起来。
“九安,你要这样。”
洛叙只是教导了一下,很快将主动权还给他。
他如法炮制地试了试,确实不一样,比珍膳坊新出炉的水晶汤圆还好吃。
忍不住想要更多了。
岑九安想再近一些,洛叙却猛地推开他,呼吸有些不稳道:“有人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旋即营帐外传来岑柏焦急的询问。
他迅速地在洛叙唇边啄了一口后如常道:“哥,你进来吧。”
饶是如此,门外的人还是犹豫了几秒才拂开账帘,见着洛叙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洛叙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微微摇头道:“岑将军,私下便不必多礼了。”
岑九安见他点点头,拍拍胸脯展示着自己,“哥,我没事了。”
岑柏走过来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的伤口没有崩开的痕迹后这才稍微放松下来,“小安,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吓死我了。”
他听了单手叉着腰挺起腰杆骄傲地说:“我身体可好,怕是阎王爷见了也不收的。”
洛叙一掌拍掉了他曲起的手臂,语气多少有些哀怨:“这种话可不兴胡说。”
岑九安自知失言,乖乖地绕开话题继续道:“对了哥,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