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彻底远离了那顶营帐,洛叙才结结巴巴道:“九安,你、总归你别看。”
岑九安回了一个字便闭嘴截了话头,原因无他,他听见了洛贤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的来向一路疾走,其中竟还掺杂着女人的哭嚎。
“本王分明是抬举你们!”
岑九安猛地扯开帐帘,洛贤凶神恶煞地叉着腰教训面前只穿了块破布遮住关键部位的女人。
那女子颤抖着身子似是害怕极了,他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
洛贤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可他还觉得不够解气,指着洛贤的鼻子骂道:
“他*的只敢欺负手无寸铁的女人吗!”
“娶了妻还强迫别的女人,怎地就让你这种畜生投成人身了!”
方才见洛贤那样子分明是想趁人之危对那女子行一些不轨之事,他一向很是唾弃这种行为。
那女子见这变故下意识想躲,倏地一退却撞上了道温热的胸膛又应激般叫了一声弹开。
带着些余温的宽大外袍落在赤裸的肩上,她瑟缩着身子瞟了洛叙一眼。
洛叙什么也没说,只是礼貌一笑往后跨了半步与她拉开距离。
“谢...谢。”
她的嗓子像是被刀割过一半嘶哑,不自觉地把满是伤痕的脚缩进了几乎要拖地的长袍里。
岑九安越想越激动又要动手,洛贤却是瞪大了眼不服气地喊道:
“你少血口喷人,她们这些营妓早就被人玩腻了,本王瞧不上!”
“她们给本王提鞋都不配,还敢与静檀相提并论?”
这些女子是生逢乱世的可怜人,何故要被他人轻贱。
岑九安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俯身抓起洛贤的衣领,声音竟是出奇的冷漠:“你再说一遍。”
“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说她们”
还不等洛贤说完,结结实实的一拳落在他脸上。
岑九安是用了全力,恨不得打掉洛贤的大牙。
可洛贤还挺顽强,只是咳了两声哇地吐出一口血水,
“你凭什么打本王,本王要治你不敬之罪。”
“身为晋王你不体恤百姓,心中并无万民,你不配当这个劳什子王爷!”
岑九安一把将洛贤狠摔回去,生怕污浊的血液脏了自己的手。
洛贤哈了一口气,对他嗤笑一声:“万民?北越的子民干本王何事?”
他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可霎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早知便多读些书了,何至于被洛贤这个鸟人拿话堵住!
“连她们这些贱奴的将军都要把她们捉来供千人骑万人乐。”
洛贤见他说不出话,指着洛叙身旁那个畏畏缩缩的女人狠狠道:
“既然如此本王想让给她们个机会侍奉我大齐的军士有何不可!”
岑九安眸色一红,怎能有人如此轻飘飘地踩在别人痛处上肆意践踏!
该是要打一顿出口恶气!
“大齐军中禁女人,你想违抗军令的话我现在就代将军处置了你!”
他唰地俯身,挥舞起的拳头瞬间落下,直打得洛贤说不出话。
最后,他竟是被洛叙拦住的。
“阿叙,你松手,这厮实在该打!”
洛叙摇摇头道:“九安,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万万不该如此才对。”
洛叙的目光移向早已说不出话的洛贤,继续道:
“若是大哥在军营中出了事,我们都不好解释的。”
岑九安看最开始那女子已经披上了洛叙的外衫,深吸一口气狠狠往地上踹了一脚:
“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呸!”
“若、若本王是她们,早就含愤自尽了!如此肮脏地活下来,简直、简直不知羞耻!”
他闻言再次被激怒,扯着嗓子恨恨道:“你凭什么一句话定了她们的生死!”
“肮脏的到底是谁?不知羞耻的到底是谁?”
“洛贤,你们才最该死!”
何曾几时,他也听过有人如此侮辱他娘,可怖的血色泛上眼眸。
岑九安又要暴走,却仍是被洛叙制了下来,
“九安,挑些信得过的人尽量封锁消息吧。”
“大齐军中本禁女人,若是被发现了...”
“人心难测,各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当是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的。”
此话宛如一盆冰水泼下,岑九安稍微冷静了一瞬。
想着也是这么个理儿,他不甘心地剜了眼洛贤,“...好,我听你的。”
洛叙点点头,让岑九安去找人,自己留在了帐内。
“你一个庶出不受宠的儿子也敢忤逆本王!”
洛贤见岑九安匆匆跑出去,指着洛叙面目狰狞。
洛叙闻言倒是轻轻一笑,对身侧的女子颔首道:“劳烦回避了。”
那女子得了特赦般,颤巍巍地扯着长长的外袍跑回人群中蹲下。
他微微偏头见其他女子皆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其他方向,悠悠伸出手攫住洛贤的肩。
一声惨叫回荡在营帐内,洛贤的肩膀活活脱了臼。
“尊己卑人,你不配当王。”
洛叙眼里闪过狠厉之色,“还次次唾骂我大齐将士,侮辱九安的父母,让他...”
他紧紧攥住洛贤的小臂猛地一拽,耳畔疾声痛呼让人心中爽快几分。
“洛贤,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