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仇人上门杀人啦!
她完了,要是被发现岂不是没活路了。
她得尽快跑路!
当孤心长岸和官府走后,她立马架着牛车回到酒铺。
店铺里,小丁和阿名正在前台看账本,见李青梅回来,喜上眉梢。
“青梅姐,你怎么才回来啊。昨天的雨老大了,我和阿姐都吓坏了,一晚上没睡,就怕屋顶被淋塌了。”他俩都顶着黑眼圈,见她回来就要扑进怀里。
李青梅一手撑住一个脑袋,发号施令:“别腻歪了,阿名你收拾那些零散的细软。小丁你去刘哥那边,跟他说一声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让他准备下。”
“这是因为大雨吗?”小丁歪着头,不解询问。
“因为来了催命人。不想死,就快点跑。”
李青梅也没心思和小丁逗乐了,将事实告诉了他。一听关于到人命,他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好,我这就去办。”人影“呲溜”一下就没了。
“青梅姐,我们这样走了,小五哥怎么办?”
“之前他也说要回去了,我们还管他什么。都是江湖客,怎么不惦记你马哥相处半年的,反倒惦记起来才俩月的小五哥来。”鲜少见到薄凉的阿名惦记一个人,李青梅不由得调侃起来:“怎么?人家长得好看,看上他了?”
“我才几岁啊。青梅姐,你真是的,我只是把他当兄长了。”阿名双手抱胸,气鼓鼓气地撇过头,“只是他之前说话给我带糕饼和糖葫芦的,如今都还欠着呢。”
李青梅摸摸这小姑娘的脑袋,“他没钱,到头来还不是本老板出钱给你买。”
见阿名依旧置气,李青梅只得软声安抚:“大不了刻个字,留个言告诉他我们搬走了呗。”
“真的?”
“真的。”
相比较,还是她们有良心些,知道留讯,小五哥却屁都没留下。
将书本和账簿质量的都打包好,珠钗簪子首饰都塞进最里面藏好,还有金子银票也都贴身放在各个角落。
以防万一,她在自己的头发里也塞了两百两的银票,遇上打劫的搜身,总不能连头发都给她剪了吧。
日落西山,黄昏临照。
三人温一壶甜米酒,围坐在院落,又整了个简易烧烤架,上面摊着些五花肉,和两只兔腿。
李青梅正在用竹签穿着蘑菇,这是她新培育出来的菌种,也是下午周婶子送过来的。听说她要走,十分不舍得,于是又塞了她许多烙饼,让她路上吃。
小丁则是刮着鱼鳞,现杀现烤。阿名则是在给烤着的肉刷油,翻面,上调味料。
忙活一阵后,终于可以开吃时,一溜人影却冒出来,他道:“老板娘,真好,一回来就能开饭。正好也饿得咕咕叫了。”
随即他就拿起一条兔腿,准备大块朵颐。
“住口!放下那条腿。”
李青梅绝望呼唤,这是他的口水已经沾到了上面,只能欲哭无泪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人你不都找到了吗?”
孤心长岸果真老实地闭上嘴,将兔腿放了回去,李青梅再次数落:“都沾上你口水了,放回来干什么,继续吃你的吧。”
“噢!感谢老板娘恩赐。”孤心长岸二次提溜起来,来了一个饿狼扑食,一大块肉就被撕扯下,没嚼两下就咽下去了。
小丁见此,里面抄起另一条腿,同步吃起来,身怕被他夺走这来之不易的大餐。阿名烤起了鱼,李青梅吃了烤蘑菇。
“老板娘,还有肉吗?”
啃完兔腿,孤心长岸感觉和没吃一样,而烧烤架只有没数的鱼,他乞怜地看着李青梅,李青梅指指千米开外的树林方向,没好气道:“那片森林,野味不少,自己去抓呗。”
“好嘞!”一瞬间,人就没影了,宛若一阵流风。
约莫半小时,孤心长岸提着两支野鸡和一只野兔回来:“老板娘,这些应该够吃,也烤烤吧?”
李青梅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难道那药丸真的这么神奇?若是有缘再见,她也要搞几粒吃吃。
“哇!长哥,你这么厉害!我就知道你力气大,本事肯定也不小。”小丁对着孤心长岸露出了崇拜的目光,似乎下一刻就要磕头拜师了,“长哥,你收徒不?这本事能不能教教我。”
“好呀,首先,你要有一把我这样的大刀……”
“不学!不学!小丁,这奇怪的本事我们不兴学哈!”李青梅赶忙制止,“你要是想学本事,下个镇子我给你找个武艺师父,实在没有等马哥回来了,要他教你。这孤心长岸的本事可不兴你学啊。”
“为什么啊,这不很厉害吗?”小丁反问。
“截梦洲的武功怎么不能学?”孤心长岸一同反问。
“什么!阿长哥,你是截梦洲的?”
小丁突然换了脸色,连忙退后几步,“不学了,那个大侠也是截梦洲,不死得很惨吗?这本事也没厉害到哪里去。”
“你才知道?他一来不就是说了吗?”李青梅抄起小刀,开始给可爱切断气了的兔兔剥皮儿。
“当时没听,光想着这人为什么带着一盆兰花吃饭。对啊,阿长哥,你为什么要贴身带着花?”小丁将李青梅的疑惑也顺带问了出来。
“这是我的宝贝,有了她我才能安然入睡。它会给我唱曲儿。”孤心长岸从腰间解下兰花,摸摸它的叶片,眼底满是宠溺,“她的歌声是人间仙乐,可惜只有我一人能听到。”
呃……
这个李青梅熟悉!
她看过一个类似的电影,叫什么美丽心灵,故事里的主角就是精神分裂,能看到幻觉,并且终生幻觉斗争的故事,还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李青梅本想用手拍拍孤心长岸的,不过刚到半空,意识到都是血,她在空中打了个弯,换成手背拍拍,安慰道:“没事!会好的!”
“老板娘,我……唉……”显然这个事实,哪怕是人如其名的青龙先生也无法理解,他只能放弃辩解,妥协道:“好吧,明白了。”
“对了,你还没说怎么又回来了呢?”
“衙门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让我买棺材去接人、尸体就行。”
孤心长岸也拔起野鸡的羽毛来,“我想着老板娘应该知道哪里的棺材最好,就过来问问,也顺道来道个别,七日之约不能持续了,我得先带着负明川的尸体回门派。”
“我哪知道什么棺材好,我有没用过。你随便卖个防水耐摔的呗。七日之约我这边也无法持续,明天我们也要上路了,要是你还跟着,还麻烦嘞,散了正好呀。”
李青梅清洗好后,就将兔子整个丢上烧烤架,“也算是散伙饭,吃得好一点。”她又招呼道,“阿民,去把那最后的存货葡萄酒拿出来吧,给这孤心大侠践行。”
阿名应和一声便拍拍小丁肩膀,示意一同前去,小丁虽然傻,此刻也看出来了气氛,就匆匆跟了上去,此地空余两人四目相对。
孤心长岸有些局促不安,他其实还隐瞒了一点事情,此时要别离了,他是不是要全盘交代呢?
“你这模样,你有什么事情想说又说不出口的吗?”察言观色也是李青梅这些时日锻炼出来的基本技能,这小子的表情一目了然,她都不用揣测什么。
孤心长岸支支吾吾地开口:“其实……其实我……”
“快说!”
“我捡到了前杂役的留信,然后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掉水里了,在捡起来里面的字迹都化开,只能看到‘青梅、拜别、不见’等字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孤心长岸才迟迟不敢说,身怕惹了李青梅不开心,不收留他了。
“好,明白了。”
李青梅轻呼一口气,没有孤心长岸想的那样悲痛难受,反倒惹起他的好奇:
“老板娘,你不难过吗?他不是你的心上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