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另外一只鸡腿两个小孩分了。
天气热,吃食不好存放,于是一家人努力地把烧鸡给吃完了,还有糕点也吃了,粽子也吃了好几只。
周红花笑着说自己长到现在都没吃这么饱足过。
江长顺摸着肚子,懒洋洋道:“以后日日都能吃饱。”
“可不是么。”
江云野数了数自己面前的粽叶,满足道:“我吃了五只粽子,每种都吃过啦。”
听出他的意思,江清淮好笑道:“所以呢?”
江云野笑嘻嘻,“所以我就不用去当人家的教书先生啦。”
周红花瞪他,“瞧你那点出息。”
林竹撑的都说不出话了,他吃了一只大鸡腿,五六块糕点,还有三只肉粽。
不愧是大户人家,连粽子都做的格外大些。
晚上,小夫夫两个坐在桌边数钱。
先前卖山鸡的二百文,江清淮拿了一百文,前阵子去丰善村做工,割麦子插秧前后一共十日,得了一百文的工钱。
今日在镇上,射粉团、买烧鸡,一共花了二百零六文,还有诊金一两再加一百文。
如此算下来,除去另外存起来的三十五两银子,他们现在有三两银子,外加一百五十八文。
江清淮拿了根麻线过来,两人一块儿把散碎的铜板一枚一枚串了上去,拎着沉甸甸的。
林竹忍不住笑了。
江清淮把木匣子合上,故意晃了晃,里头的铜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高兴吗?”
林竹点头,“高兴。”
“那要不要再数一遍?”
林竹:“……”
其实他刚才想过的,但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江清淮都问了,他当然说要。
看他趴在那儿一枚一枚数的认真的模样,江清淮眼底满是笑意。
先前在军营的时候,他见过太多残忍的事,也许今日还乐呵呵地对他说感激的小兵,明日便在战场上丢了命,甚至尸首四分五裂。
那种说着话,一支箭突然就飞过来的场面也出现过很多次。
战场上只有颠沛流离。
江清淮只在军营里待了一年,整个人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去了居养院后他还时不时梦见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
许是年纪太小,他的后遗症有些严重,总感觉双脚踏不着实处。
但今日仅仅是看着小夫郎数钱,他就突然懂了什么是踏实,什么是满足。
林竹数到一半,腰间突然横过一只手臂,随后人便落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中。
他脑中一下子空了,忘了数到哪儿了。
江清淮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颈窝,低声道:“怎么不数了?”
林竹尴尬道:“忘记了。”
江清淮笑出了声。
温热的气息呼在耳畔,柔柔的,很温柔。
热度一下子从林竹的耳畔蔓延至脸颊,腾的一下,烧的一塌糊涂。
“别数了。”
江清淮托着林竹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隔着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
林竹明明很害羞,但他却没有把视线移开。
江清淮当然也没有。
这种对视但凡有情的人都受不住,火势越烧越旺,林竹眼尾通红一片,眼里也染上了一层水意。
江清淮再也忍不住,低头寻着那双饱满的红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回和在床上那回又不一样了,少了些欲念,多了些耐心。
林竹腰软的不行,只能半躺在江清淮怀里,呼出的气息也热的吓人。
手边还点着灯,他们缠绵的影子就印在对面的墙上,这一幕光是想想就叫人脸热心跳。
林竹迷糊前脑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怎么每回都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