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说着,走到王氏身旁,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王氏听二儿媳这样说,想到自己好歹还有一个儿子,心理稍微好受了一点,止住了哭泣。
崔云芩闻言,则是惊讶地抬起来头,激动地道:“弟妹,你方才说什么?二弟是在装疯?”
苏曦颔首,冲着她微笑一下,崔云芩见状破涕为笑,然后道:“太好了,我们大房以后就指望二弟了。”
话说到这里,忽然听屋外有丫鬟报:“二夫人来了。”
王氏闻言,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崔云芩则站起身来,对王氏道:“母亲,我去屏风后面躲一躲,我怕我见到她,会忍不住骂她。”
王氏颔首,崔云芩去了里间。王氏让人把二夫人李氏请了进来。
李氏进门后,苏曦见她一脸的焦急之色,便知跟着赵培杰的小厮,已经回来报信了。
李氏坐下后,看了一下王氏,然后假惺惺地问道:“大嫂近来可好?您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又伤心了?”
“是啊,刚才母亲和我提起父亲和大哥的事情,难免伤心落泪。”苏曦接话道。
王氏垂着头,没有回话。
李氏柔声宽慰道:“哎,大嫂也要想开一点,往前看。”
王氏依然没有接话茬,苏曦也没有说话,屋内陷入沉默。李氏有些尴尬,但赵培杰被大理寺带走的事情,是大事,她是来求人的。还不得不尬聊下去。
于是她硬着头皮,带着哭泣道:“大嫂啊,我今日是来求大嫂帮忙的,二老爷他,被大理寺带走了。”
“大理寺的人,为什么要带走二叔啊?”苏曦故作疑惑地问道。
李氏哭着道:“我也不晓得啊,我听你二叔的小厮说,大理寺的王主簿来找的他,说是有案子牵扯到了你二叔身上。”
说完,李氏又看了一眼一直垂头不语的王氏,然后哭着道:“大嫂,您看怎么办啊?大哥已经不在了,二老爷不能再出事了啊,要不然,我们成安伯府可就完了啊。”
王氏缓缓地抬头,盯着流泪满面的李氏看了一眼,然后冷冷地道:“你胡说什么?谁说成安伯府要完了的?老二不是一向遵纪守法的嘛,他没有做亏心事,你怕什么?人家大理寺是讲道理的地方,老二没犯法,还能随便给他定罪了?你莫慌。”
“万一他得罪过人,有人诬告,故意使坏呢?”李氏委屈地道。
“咱们家的人,在外面处事一向小心谨慎,从不与人交恶。谁会闲来无事,诬告老二啊,你想多啊了。”王氏肃然道。
“大嫂,你这意思是,你不管了是吧?事情不发生在你身上,你是够冷静,够理智。我做不到,你不管,我只好去求外人了。”李氏哭着道,说完她便用帕子掩着嘴,气鼓鼓地跑出了嘉和院。
王氏见状,撇了撇嘴,愤愤地道:“还有脸来求我,她当我是傻瓜呢。”
苏曦起身给王氏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茶杯递到王氏的手里,轻声道:“母亲莫气,我们不理她就是,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王氏接过茶杯,盯着苏曦片刻,眼神里满是欣赏。她放下茶杯,一把拉住苏曦的手,欣慰地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糟心事,唯一一件让我欣慰的就是,给煊哥儿娶了你这样的一个好媳妇。虽然你们的亲事定得匆忙,但我误打误撞,也捡到宝儿了,可能是上天可怜我这个孤老婆子。”
苏曦闻言,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这次的事儿,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出真相来。我也真是愚不可及啊,居然让眼皮子底下的人给欺骗了!”王氏道。
“母亲,您不必自责,您可不愚钝,只是您不敢往他们身上猜测罢了。”苏曦宽慰道。
话说李氏赌气离开出了嘉和院,她身边的婆子也愤怒地道:“这位大太太还端着,她也不瞧瞧目下什么形势,以后他们大房得看着咱们二房的眼色过日子,她以为她能一直做伯夫人呢?”
这婆子以为李氏爱听此话,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这会儿李氏哪里有心情听这个,“你给我闭嘴!”李氏怒喝道。说完李氏回到风荷院,匆匆地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带着丫鬟婆子坐马车去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