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镇是小镇,很少来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前几年一小撮胡人闹到城门前,祸害了不少城郊百姓,最后虽然被长威军赶走,但仍让百姓心有余悸。
马蹄声愈来愈近,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从远处城门走来,两人骑马在前,后面跟着两辆颇为豪华的马车,其后还有随从。长街两侧则是早已候着的衙差,为马车开辟出一条路来。
即便是秦县令,也没有这样的阵仗,来人只怕比秦县令更有地位。
来不及避让的老百姓恭恭敬敬站在长街两侧,待马车走近,齐刷刷跪下。
苏言跟着做了做样子,低声询问一旁的茶摊小二,“这是谁来了?”
“郡守大人到了,咱们镇不是出大事了嘛!哎呀,你把头低些,这是对郡守的不敬!”
马车从苏言面前匆匆行过,带着一股子冷冽的肃杀之气。
苏言抬头看了一眼,刚好第二辆马车经过,一只修长的手将帷裳撩起,露出年轻男子俊朗的侧颜。
那张脸在苏言面前一闪而过,苏言一时有些恍惚。
帷裳很快落下。
待郡守的马车远去,苏言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可怜的膝盖。
她虽然厚脸皮了些,但始终不习惯跪人,这些年虽然在衙门帮忙,但到底不是正经仵作,也没跪过多少。
日后她若想查明爹娘死因,恐怕免不了经历这些,还是得尽早习惯。
回到慈幼庄时,院子里已经没有捕快。
少部分捕快被赵捕头带走查案,剩下那些都被叫到衙门了,想来是要迎接那位郡守。
苏言找来莲香,让她带自己去了伙房。
“伙房没什么固定的人,我们这里一日两餐,轮到谁就谁去做,昨日是我准备的。至于你说的春姐是做什么的,我实在不清楚,年头太久了,我想就算你找到当年就在慈幼庄的人,恐怕也记不清这些细枝末节。”
苏言道:“您就带我去瞧瞧,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呢。”
莲香虽然不看好,但她知道苏言的话在赵捕头那边很有份量,自然不敢阻拦。
苏言找了借口将伙房的人打发走,又将房门关上。
伙房左手边是灶台,灶台上的大铁锅足够做所有人的餐食。
平日里,莲香只做些简单的打扫工作,灶台上油污很多。
苏言走到摆放各式炊具的木架前仔细检查,想从杂物中找到需要用使用铁钩的东西,却一无所获。
不过也不奇怪,若是能轻而易举被找到,想必早已被丢弃了。
春姐敢留下铁钩,至少说明那东西在隐蔽的位置,不易被找到。
苏言看着不大不小的伙房,思索了好一会儿,目光落到铺了青砖的地面。
她蹲下身,一点一点地摸索。
青砖并无不妥,苏言又去检查墙壁。
土墙不算平整,还有部分已被烟火熏黑,摸起来与铁钩的感觉差不多。
苏言的手继续向下,一直到最底部,终于摸到了松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