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旁,一个已经肿胀的尸体躺在树前,无人敢靠近。
苏言无奈地叹口气。
粱易这家伙,程剑的案子分明与他无关,他倒好,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时晏礼也是个有心机的,雨娴怎会无缘无故跑到时府去吵闹?时晏礼和雨娴分明认识,甚至很有可能有亲密关系,他却一直不吭声。
虽然可能是考虑到雨娴只是程府的丫鬟,二人的身份并不对等,时晏礼有担心是正常的,但在苏言看来,他的行为实在没有担当。
苏言正胡思乱想,忽然看到时晏礼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苏言一怔,想到她那藏不住的心事,现在估计已经被时晏礼听得清清楚楚了。
苏言瞪着时晏礼:没!担!当!
……
事已至此,她得支棱起来!她怕啥,敢做不敢当的人又不是她!
时晏礼:“……”
这丫头不仅拆穿了他,还好凶,好凶!
他垂下头,只盼着其他人不知道此事。
事实上他早已发现不对劲,苏言“说”的这些话很劲爆,可好像只有他和雨娴能听到。
虽然不知原因,但只要其他人是真的不知道便好了……
严正还在向粱易汇报情况,“报官的是住在附近的村民,我们赶到后,小李认出了程剑,他曾和程剑是朋友,知道他的模样。不过尸体已经变形,保险起见,我们还会再让程府人前来辨认。”
粱易漫不经心道:“可有验尸?”
严正闻言,有些苦恼。
衙门缺仵作,最近好不容易补上来一个仵作,可那人……
严正无奈道:“还未验尸,小殿下若想知道结果,等验过尸后,我差人把验状送过去。”
粱易面露喜色,“没验?那可太好了!”
严正:“?”
他们活儿没干完,小殿下竟这般高兴?难道是要去告黑状??
粱易把苏言拉到严正面前,“你们别验了,让她来验。”
“她?”严正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小丫头,满脸不信任,“小殿下就别为难我了,程公子好歹也是有身份的,刑部势必要插手,我得尽快给上头一个交代。”
粱易故意板起脸,道:“你们查办凶杀案,缉拿真凶,既是为了给死者讨公道,更是保护京中百姓,不是要你应付了事!瞧瞧你们的做事效率,我都已经得到消息,你们还没开始验尸,看来仵作也不怎么样,就让她验。”
粱易朝苏言挤挤眼睛。
苏言不是想进衙门吗?虽然他安排此事轻而易举,但先让苏言在衙差面前露一手岂不是更好?
大家都会被苏言玩弄尸体的手法……不对,是检验尸体的手法折服!
譬如粱易自己,他现在闭上眼睛,还都是苏言蹲在坑里挑骨头的场景!
这根骨头长度不对,那根骨头年龄对不上……粱易只是想想,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严正苦着脸说道:“您的意思我都懂,我的意思您也懂,您是善心的,就别为难我了好不好?这位姑娘一看便是大家闺秀,哪里做得来验尸的活计?”
衙门仵作躲在人群中愤愤不平地看着苏言。
他没想到刚进衙门便有人来抢他的活儿,竟还是个女子!
“裙带关系,这都是裙带关系!”仵作低声同身旁的衙差骂道,“仵作都有人要抢着做,还有没有天理了?”
衙差赞同道:“的确不太妥,不过你当初是如何进衙门的?”
仵作:“……”
他八成是……海带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