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黎耐心解释:“阿馥,我要是答应了,就是对你的不负责。你知我不是这种人。”
最后二人也没有谈拢,司徒馥撂下一句:“那日,我的花船会重开,不管你来不来,我都对外宣称这是为你办的宴。”
随后冷着脸离开,留下惆怅的杜黎在原地。
自与司徒馥闹不愉快后,元烨便开始早出晚归,有时二人出门碰上也不会打招呼,相互置气。
直到生辰前夜,元烨自知没有办法改变司徒馥,便妥协过来司徒府寻她。
“阿馥,你要办便办吧,不过,就真的不能换一种送礼方式吗?”
司徒馥解释:“本来我是什么都不愿说的,但看你主动服软,我便告诉你吧,花船的打理维护开销极大,平日里除了供我游玩,便是停在那里当摆设。我会选择帮杜黎办宴,一是看在杜家一向对杜黎的重视,杜家要大办,我能让杜家大办;二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既可以帮杜黎办宴,也可以帮其他人办宴,只要钱给够了,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她看着元烨渐渐豁然开朗的脸,不由叹气,这大概就是读书人与商人的区别罢?
“懂了吗?日后要是有人租我的花船,不但省下来一大笔银子,指不定还能赚不少。”
洛京有钱的豪绅贵胄不少,最缺的是一个面子,本来最佳人选是长公主,但她折花宴上已将人得罪,兰陵笙又离开了洛京,估计长公主不会再理她,除非兰陵浩在背后替她说话。
但那日他将信交给自己后,便了无音讯,估计也是在避嫌,不然不会几次三番禁足兰陵笙。
元烨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搞这么大阵仗,你就只是为了赚钱?”
司徒馥不明所以:“不然呢?我做的每一个决定,走的每一条路,都是为了赚钱,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听完这句话后,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我呢?我的作用是什么?你真的是爱我,才一直接近我的吗?”
司徒馥转过身去:“我要是不喜欢你,能把自己搭进去吗?别多想了,我虽赚钱为目的,但不是什么无良黑心商户,女子该有的洁操还是有的。”
因与符年签订了契约,她便将要花一亿白银的事情,吞回腹中。两人解开矛盾后,司徒馥便邀请元烨去花船监工。
“他们今晚就需要将花船布置好,此事我也知会了杜家人,阿烨实不相瞒,明日既是杜黎的生辰,也是定亲的好良辰。届时会有很多名门贵女过来,与杜黎相看。”
生辰宴反变相亲场?!
元烨一脸疑惑。
司徒馥也没有想到,她知会杜家人会被同意,甚至请柬都是杜家做的,她只是提了一嘴,本也没抱希望。没成想杜家会给她面子,也不枉她在信中时,让飞羽多多关照杜景。
这个关照,自然是给钱帮助扬州渡过水灾。
第二日,花船上来了许多高官世族,这是司徒馥所没有料想到的,元烨本想与司徒馥一起,奈何江诸中途说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半道将人拦截走。
司徒馥在后面操持着宴会,杜家人坐在首席上,杜黎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华袍端坐在一旁,席间有不少人举杯向他祝贺。
花船足纳几百人,外面是男宾,里面是女宾,中间隔着一块巨大的天然水墨画屏风。
贵女门对席而坐,身着彩衣华服,头簪金钗流苏步摇,执饮果酒,言笑晏宴,举手投足,万分优雅。反观男客那边,早已把酒言欢,赋诗对词。
唯有杜黎,觉浊酒难以下肚。
司徒馥只看了一眼,便回到了女客那边。
偶然一瞥,见一淡雅女子,于席间饮酒不与其她贵女交流。司徒馥是第一次见她,包括宴上许多女子,她也是第一次见。苏惜与江意蓼没来,李依玲倒是来了,不过她应该还在替父守孝才对。
服丧期间穿得这般招展赴宴,心思昭然若揭。
司徒馥没有理会她,差人去查了刚刚那女子身份,得知对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唤林颜。她不由得想起之前杜家一直给杜黎施压,本来案板上钉钉子的婚事,不知怎的就吹了。
那女子她记得,姓林,却从来没有见过。今日观其真容,很难想象杜黎居然拒绝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她端了酒杯走到了林颜面前,微笑道:“林小姐一个人在这喝酒,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上次折花宴上,司徒馥可以肯定,没有见过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林颜可以连折花宴都不去参加呢?
她透过屏风看向了外面的杜黎,大概是两家当时在议亲,最后没有谈妥罢。至于更深层次的缘由,她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