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嘴角泛起邪笑:“听闻四娘子正值妙龄,这土匪窝里又最缺女人,这一掳走,可就是千人枕万人骑了。”
“你闭嘴!”兰璃裳捂着心口,几欲昏厥。
就在此时,门口一道男声由远及近,是沈钦:“你们朱家的张口闭口都是床帏枕席之事,看来个顶个是欢场好手。朱夫人和朱娘子真是心胸宽广,愿与娼妓共事一夫。”
顾宝珠看向来人,眼里泛起情愫。
跟沈钦一道回来的,还有去寻人的僧众,大家都面色凝重,皆是未寻到人。
朱蓉看着沈钦,眉目生恨,想要开口还击,却见一个小丫头尖叫着跑进来。
这丫头正是刑部尚书宋家的婢女,她惨白着一张脸跪到宋云染跟前:“小……小姐……奴……奴婢……”
“你好好说!”宋云染斥道。
丫头咽了口唾沫:“奴婢方才,方才去净房小解,有些迷……迷路,误入了一片梅林,里头有个荒殿,奴婢远远听到,听到有……”
丫头一头的汗,宋云染急了眼:“有什么?!”
丫头狠狠磕头:“有淫/乱之声!”
众人皆惊,就连住持都忍不住上前迈了几步,他对众人解释:“梅林里头的不是荒殿,是庙里的病舍。僧人若有人得了疫病,便会安顿在那里请郎中医治。为避免疫病扩散,才将病舍盖在梅林深处。如今那里住着的,只有一个两年前外来的得了麻风病的僧人,怎可能有淫/乱之声?!”
朱蓉笑起来:“是啊,院子那么偏,僧人又不近女色,怎得突然就有淫/乱之声呢?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贪玩,去引诱了人家。”
朱蓉的夫君也开了口:“顾大人,不去看看吗?说不定就是您想找的人呢!”
顾云亭心下大沉,金吾卫没有消息,僧众们翻遍了庙里其他地方,都没有年年的消息,难道那病舍里……真的是……
顾云亭心中一阵剧痛,年年,他的女儿,若真是她糟了难,当真是在他们一家人心头上剜肉啊……
顾家众人也是一样的难受,大家纷纷往外走,身后跟着的还有相国寺的住持和想要看热闹的官眷们,浩浩荡荡竟有百余人之势。
可顾云亭偏偏不能说什么,因为一旦他拦住众人,就相当于承认了那病舍里头是年年,年年自此便会担上污名;可若那里头真的是年年,这么多人跟着去……
顾云亭心如刀绞。
然则一众人走了没几步,李行隐就带着贺小茶和一个驼背的妇人出现了。
顾云亭和兰璃裳先是一愣,继而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抱住贺小茶:“年年你去哪了?!那病舍里……”
兄嫂们和顾宝珠也围上来。
贺小茶揉着自己的额头:“病舍?什么病舍?”
“我们听说,病舍里有……有动静。”孙妩月迟疑道。
贺小茶疼得龇牙咧嘴:“有动静?什么动静?哎呀管他呢。我可太生气了,方才我同阿兄嫂嫂站着聊天,不知道哪家的小厮队伍,力气可真大啊,冲过来生生就把我撞飞了,我的脑袋还磕到了台阶上,你们看,这么大一个包!”
贺小茶指指自己的额头,众人看去,确实是一片红肿。
贺小茶继续转头看向身边的妇人:“多亏这个大婶,我撞在台阶上起不来,是她好心扶着我找了个地方歇了歇,还去山门处找了行脚的郎中来给我上药,我远远看见李郎君着急忙慌找人的模样,便猜到可能是你们寻不见我着急了,我就赶紧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家众人都长舒一口气。
见众人没有怀疑,贺小茶也放松下来。
这是沈钦教给她的说辞。她的确是被撞飞了,但她是被别人迷晕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磕到台阶上,反倒把她疼醒了,醒来的时候,沈钦正和一个男子打斗,不久那男子便被沈钦制服。是沈钦教她这么说的,他说这事关她的清白,说话的时候一定不能心虚。
“诶,你们这是要去哪?”贺小茶这才看见父母身后呜呜泱泱的人群。
“我们……”
“年年虽然找到了,但病舍那边也不能放过,万一是其他姑娘遇到了歹人,也须得咱们搭救。”沈钦一派高风亮节:“李郎君,正巧你也在,同我们一道吧。”
李行隐强忍着对沈钦演技的嘲笑:“自然。”
一行人到了梅林,果真越走近了,欢好之声愈烈,尤其是男声,简直是亢奋到了一定地步。
同行的娘子们纷纷红脸驻足,李行隐看一眼众人:“诸位留步吧,劳驾宋大人同我跟部下前去查看。”
沈钦瞧了李行隐一眼,心中极不情愿地赞了一句,知道拉上刑部尚书,李行隐做事,确实周到。
几人上前,刑部尚书宋濂越走越觉得不对,确是□□之声,但并没有女子的声响,难道……是自读?可这也太忘情了吧……
走到病舍廊下,李行隐推一把屋门,轻易就开了,显然是没锁。
里头的声音和画面也彻底泄了出来。
目睹舍内场景的一刹,几个人都傻了眼。
李行隐率先回过神,他回头道:“朱夫人……恐怕得劳驾您上前几步。”
朱夫人不明就里,在女儿女婿的搀扶下走过去。
几人刚在门口站定,便听到里头传来熟悉的吼声:“轻点!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账!给老子轻点!!!啊啊啊!!!”
下一刻,朱夫人便看到自己的夫君朱霖正被一个满脸麻子的和尚钳在怀里,两人大汗淋漓,衣衫半褪,皆是动情之貌,年过五十的朱霖身上满是云雨痕迹,一个老男人和一个丑和尚,就这样天荒地老地交/合在一起。
“啊!!!!!”朱夫人尖叫一声,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