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视线下移却没有看见人影,两下里一联系弥漫出几分诡异。
恐惧笼罩着车厢里的几个人类。
矮小的、奇怪的、紧张的小学生送奶工人突然惊叫出声,“自杀的就是那个女人!”
声音里的惊恐就像是他脸上的汗渍源源不断。
嚎叫依旧继续,三人虽然坐在这里却一直冷眼旁观,旁观着一场注定上演的闹剧。
“你们不是也看见了吗?抓着吊环站在那里的,留着短发抱着猫的女人!”
话音刚落。人跟随一起惊呼,“是市川節子啊!”
一阵慌乱的讨论正在上演。
随着他们的言语推诿,三人获得的信息越来越多,本来模糊的真相细节也逐渐补全。
越是了解越是感觉厌恶,中也和【中也】的嫌恶不加掩饰,至于太宰治?
太宰治已经无聊地吹起了哨子。
清脆的,轻快的,不知出处的曲调,伴随着忽闪的灯光,隐隐约约的猫叫,愈发的诡异。
猫咪鸣叫不停袭来,车厢里充斥着混乱。
神色慌乱、心怀鬼胎的众人,像是死前最后的挣扎不停地骚动着,好似如此才能发泄无端的恐惧。
他们身上的恶业随着言语的阐述,已经逐渐显露出来。
中也看着像是‘牲畜’又像是‘怪物’的人类,心中厌烦。
人类的恶念,真的是比怪物更加可怕的存在。
像是小孩子的人,眼睛散出阴翳,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应,一双本就不好看的眼睛此时更是成了邪气的温床。
他还年幼,眼睛处在彼岸边缘,所以他能够看到成人无法看见的景象。
只不过沦陷于争吵的人们却没有发现他的反常。
车厢里不停忽闪的灯光,不停摆动的吊环,都昭示着怨气越来越骚动了。
——‘牠’快忍不住了。
男人的询问依旧在继续,不知道还需要什么条件。
口业、身业、意业。
三业已成,恶业齐聚了。
中也等人嫌恶地看着不停抓挠的众人,带着脏污的皮屑不停地掉落。
喜洁的几人此时就像是吞了虱子一样,三人不约而同举起袖子掩住口鼻,此刻一个嫌恶已经不足以表述他们的心情了。
谎言掩盖的真相被一层层揭开。
随着真相的明晰,中也一行也逐渐清楚了怨气解决的方式,几乎跟太宰治的猜测完全一致,必须要了却因果。
卖药郎此刻做法正是在对其中因果做出清算,看着青年的动作,太宰治他们也猜出了卖药郎祓除邪异的限制了。
——求‘真’。
必须探明被掩盖的,被遮饰的,被隐藏的真相。
然后以‘理’为刃,斩断因果前缘。
固定未知之‘形’,探明掩盖之‘真’,谋求公正之‘理’。
这正是卖药郎的武器也是他的限制。
中也轻叹,果然跟太宰预测的一样麻烦,幸亏有人接手了。
真吵啊,真混乱啊。
车厢里令人厌恶的争吵,车厢外猫咪痛苦的嚎叫,还有女人怨气的呻吟。
让年轻的小猫咪那本就不多的耐心,支离破碎。
耳朵已经冲破了束缚自由生长,尖锐的指甲不自觉地伸出,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少年咻的一下揽了过去,锐利目光消融在青年温暖的麻衣外套里。
见证了一切的华丽卖药郎,悄悄地松了口气。
成长期的中也本就不稳定的状态因为过于浓厚的怨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好在及时被控制住了,否则卖药郎就会知晓什么叫作真正的麻烦。
另一边神明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人互动。
至少此刻在他的眼中两个小鬼的互动,比眼前无聊又令人厌恶的现实讨喜得多。
列车外的走马灯不再继续,里面的‘关联者’已经被送往了另一个世界。
‘真实’在众人眼前上演。
仔细说来,这只是一个充斥着各种物欲、肮脏,以及黑暗情绪的无趣故事罢了。
满嘴谎言的虚荣女侍、向往自由的偷情妇人,贪婪腐败的伪君子市长,庸碌无才的自大警官,残忍虚伪的无良记者,懈怠工作的失职司机以及冷漠自私的小孩子。
这仅仅是一个荒淫腐败的社会,挣扎的骄傲之人,被自我和社会一同毁灭的故事
诸多、诸多构成了女人的死亡。
被怨气吸引的无辜猫咪成为‘牠’的寄托。
卖药郎已经起身,怀中模样奇怪的刀刃开始张合。
他的气息变得凌厉起来。
中也无聊地从太宰治怀中伸出手。
轻轻画了一下。
砰——
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太宰治瞟了一眼没有言语。
毕竟猫咪要比人类可爱得多。
联系在一起的线岌岌可危,只需要一下就彻底断绝。
三人盯着模样大变的青年看得肆意。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华丽呀。”
太宰治神色微怔,看着眼前景色。
本来就很华丽的青年此时更是华丽异常。
若说之前还只能说是樱树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端的是清雅风丽人间绝色。
此时此刻就是彻底盛开的繁樱簇簇,风雅之中添了几分靡艳浮华,瞧着是神圣又美艳。
俊美不是凡人的妖异青年轻轻挥刀。
一切烟消雾散。
怨气消散得无影无踪,本来还似有若无的束缚也一同消失了。
中也和太宰已经感受到了,游离的空间气息。
无端的排斥,既熟悉又陌生,这是他们在无休止的时空穿越之中培养出的本能。
生长在异度空间【中也】、此刻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一场诉说着时间与空间阻隔的旅途。
也是圆满之中唯一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