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半个月不见,陈乐荷看着肚子又大了许多,脸上却是仍旧清瘦。
她这么辛苦的孕育他们的孩子,却无故受污蔑,污蔑她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杜睿一时羞愧难当。
“小小你来,就当着大家说,这孩子是杜睿的不是?”
“爹你说什么?”怎么突然又提起,她又没有嫁多几次,连外男几乎都不曾见,什么叫孩子是不是杜睿的。
“杜睿,你把信给小小看。”
杜睿把信折起来藏进衣袖:“应当是误会,我会和母亲说清楚。”
“你拿出来我看看!看看是不是误会?”
杜睿避无可避掏出了信,陈乐荷看了一遍,胸口气得要炸。
“这是什么,什么叫下人们日夜看着,你我并不曾同房,我变成了什么,我是你们杜家明媒正娶,自小也是遵循礼制。”
陈乐荷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齐氏能说出来的话,说她的孩子是野种,不将她休弃她便死给他们看。
“你别生气,不知是谁在母亲面前胡说八道,孩子就是我的。”
“你们太欺负人了!”陈乐荷把信扔到杜睿身上,哭着跑出去。
杜睿哎呀要去追,杜英娘拦住了他:“她这会气头上,你去了更让她伤心,我去看看。”
杜睿急得连忙拱手:“岳母帮我劝劝她,莫气坏了身子。”
“这说来实在是家丑,岳丈,自从父亲的姨娘掌家…”杜睿哽咽说不下去,他家在京中也是常被人嗤笑。
陈远山一听便知道:“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父亲糊涂啊!”
当年杜同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怎么会在妻妾上这么糊涂。
“日后我和小小搬出来自己住。”这也是杜睿一打听可以任县令便求了父亲为自己打点,他实在不想回去那个家。
“唉,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你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为他设身处地想过,杜睿一下红了眼眶:“岳丈!”
“这么晚了,今夜便在这里歇息吧!”
“老爷不好了,小姐摔了一跤,肚子疼了起来!”
小莲急急忙忙跑来,哭着说,小姐还流血了。
“什么,快,快去请大夫!”陈远山一听差点站不住,杜睿扶住他后扯开嗓子高呼。
小莲哭着继续说道:“夫人让我来请老爷和姑爷过去,小姐还流血了。”
杜睿只觉脚像踩在棉花里,云下便是万丈深渊,不过几息,陈乐荷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这孩子,这孩子!”陈远山急得说不出别的话,肚子里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他过不久都能抱上外孙内孙,这么节骨眼上出了这意外。
“岳丈慢点!”像心头肉被刺了一刀,杜睿忍疼说道,若不是扶着陈远山,他恨不得飞奔过去。
刚到陈乐荷的小院,就听见女子一声声的痛呼。
“女儿,女儿,大夫来了吗?”陈远山甩开杜睿,急忙进去。
“这孩子,之前就不舒服,肚子时不时会疼,也没和我们说,今日不过脚下绊到了,就这般严重。”杜英娘哭得声音沙哑。
“大夫来了!”
“大夫快救救我女儿!”
杜睿喉咙如同吞了火红的木炭,痛得说不出话,像个木桩子,想进去被杜英娘赶了出来。
“你们男人先去外头等着。”
大夫不一会便摇着头出来,陈远山一大步上前:“大夫,我女儿怎样?”
“大夫,我妻子怎么样了?”异口同声还有杜睿。
“孩子保不住了,大人老夫只能尽力!”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杜睿想也没想跪下,这都是他的错,他惊慌恐惧求道。
“公子,你快起来,这个等稳婆来了,死胎下的来,小姐就平安,若不然,老夫也无能无力。”大夫说完,几个丫鬟婆子推着一个婆子小跑而来。
“稳婆来了!”这还是府中有两个孕妇,杜英娘早早请了稳婆在家中住着。
都快要八个月了,在场无不惋惜!
再惋惜也没有办法,陈乐荷的命保住了,可是孩子却落了,小小的一团,混在血水里,杜睿一眼差点晕厥过去。
陈远山和杜英娘不让他进去看陈乐荷,怕他进去刺激到女儿,他跪在陈乐荷房门外,或许这样便能减轻自己身上的罪虐,是他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陈乐荷昏睡了一日一夜才幽幽醒转,转一下身,肚子上轻轻空空落落,叫她大吃一惊,顾不得身体虚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