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宁楚均是女孩子就好了。
宁楚均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愣了三秒,慢慢放下手臂。
“如果痛的话,吹吹就好了。”
宁楚均没有看陆沐景又诧又怔的脸,背过身道别。
“再见。”
他踩着斜长的影子离开。
陆沐景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阵,慢慢垂颈,抬起被误打的手背,轻轻吹了一口气。
“哥,小景哥。”
王艺咋咋呼呼地跑过来。
“该拍你的戏了。”
宁楚均刚才也是往片场的方向走。
陆沐景回过神,拎起快拖地的古装拔腿往片场跑。
宁楚均打了他,得道歉!
王艺敬目送陆沐景消失在转角,敬佩道:“要不说我小景能火呢,多热爱工作。”
这一身繁冗沉重的衣服跑起来实在不方便,陆沐景差点在剧组百来号人面前被衣服绊倒。
他气喘吁吁抹了把汗,环顾乌泱泱的一群人,没看见那道挺拔的身影。
他失落地找到付谨,问:“您有看见宁楚均吗?”
正在看剧本的付谨抬起头,疑惑道:“他今天在b组,你找他做什么?”
“我看见他过来了,不到一分钟就走了,就刚才。”摄影师从镜头移过来目光。
也算是擦肩而过式的错过了。
俩人酒店的房号挨着,他拍完夜戏就能回去找宁楚均。
但至少在此刻,陆沐景错过了宁楚均,他并不开心。
晚上的戏除了三个小场,最重头的是柳应眠和顾知月的宫宴夜戏码,也是迄今为止陆沐景接到的戏里最香/艳的片段。
这场戏陆沐景演的很困难,无论如何都入不了戏。
虽然已经到了夏天,但这几天天气颇凉,坐在他腿上的李稚已经露了三个小时的脊背,在夜风里打了个冷颤。
“cut——”付谨皱着眉叫停,“不行。”
疲惫的态势在片场蔓延。
“四十场,九镜,六次。”
”……九次。”
“……十二次。”
陆沐景的鼻尖凑近李稚的脖颈,生硬地从上往下嗅。
“cut——”付谨终究是没了耐心,站起来指着他骂,“你演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你今天的状态丢哪去了?啊?”
李稚松开缠着陆沐景的双臂裹好衣服尴尬地从他的腿上下来。
陆沐景低头挨骂,一声不吭。
“你看着李稚,看着她!告诉我你对她有感觉吗?!”付谨指着陆沐景,又把指头移向李稚,“你可以不爱她,你就算讨厌她我都不管,但是在戏里柳应眠必须爱顾知月懂么?!不爱顾知月的柳应眠不算是柳应眠!”
灵与欲的结合是证明爱的最佳途径。
陆沐景能模仿出柳应眠的爱,老天赐给了他绝佳的演技天赋,当他穿上柳应眠的衣服站在镜头里,他的灵魂也就开始模仿柳应眠的爱情。
但是欲望无法模仿,欲望——情爱最直观的体现,从灵魂的震颤中独立。
爱一个人,想要他的吻,想要他的□□,想让他的每一寸肌理都刻着自己的名字。
但是柳应眠自然而然地爱上顾知月,陆沐景却永远不会爱李稚。
他只能像本见不得人的盗版书籍偷窃柳应眠的爱意再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再冠以“柳应眠”的唯一署名,在人前伪装成正版。
今天的戏拍到了这里,以男二无法入戏失败收场。
工作人员忙着收拾现场,陆沐景垂头丧气地趴在石桌,李稚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的,我第一次拍这种戏的时候也演不好,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对词都在发抖。”
陆沐景无精打采地从臂弯里露出半只眼睛,李稚冲他笑了笑。
他今晚很对不起工作人员,尤其对不起李稚。
李稚的经纪人叫了她一声让她去卸妆。
“我先走了。”李稚站起来,“你也赶紧去卸妆吧。”
严哥见李稚和陆沐景聊完了才走过去,陆沐景半睁着眼睛看他,视线忽然钉在他的左手。
严哥左手拎着一个浅黄色的长方体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