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意绵延,春情艳盛。
应流扬控制不住往那处春光看,只觉得喉口发干。他见过很多好看的人,谢人间和言袭,都是这世间无双的人。
可没有人像溶溶一样。
没有人……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应流扬转身想走的念头在他看见那双奇异的眼之后,就再也走不动路了。
这么简单?
楼容川暗笑起来。
正当楼容川志得意满想继续动作时,却发觉应流扬轻咳了一声,看起来像是清醒了些。
只见他面色微红,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认真道:“得罪了。”
说罢将楼容川翻了过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
楼容川神情一滞,想要反压回去,体内却运转不起灵力,更是无力推拒压在背脊上的力量。
凡体与合欢体也是有灵府的,合欢体与通透身是没有区别的。
带来的酒没有浪费,沿着背脊,注入灵力,像是走了一条白玉小道,一路蜿蜒进了灵府深处。
楼容川这才意识到应流扬要做什么。
“你……”
酒气弥散,整个屋内混沌一片,他的思绪因为被人强闯灵府而变得零碎混乱。
像是一条无人驶过的小路被硬生生闯进一辆马车,碾过碎石,碾过一从花草,永无止境地向前驶去。
楼容川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修炼者的灵府被人擅闯是大忌。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身上的重量对于邪气入体的自己来说竟恍若千斤,压得他动弹不得。
这件事之于二人来说都很危险,若无法根除,邪气倒灌,后果不堪设想。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应流扬呼出一口浊气,力量探入灵府之内,停滞了一会,才诵念起清净诀。
蛟毒燥热,烧得他也来不及仔细观察,只能利用过往的除魔经验祛除。
尚存一丝理智时,似乎听见些什么。
很小,气声很重。
应流扬伏低身子去听。
却听见楼容川一字一顿,仿佛带着极大恨意,咬牙切齿:“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声音几乎是从喉间磨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气。
应流扬便安抚似的低声哄道:“对不起……”
强行闯入灵府为他人驱邪确实太荒唐了。
他看不见,楼容川双目赤红,嘴唇已被咬破渗出鲜血。
可惜这样的痛感也无法让蛟毒快速消除,他还是没有力气。
他会杀了他。
他一定会杀了他!
再多恨意在此刻也没有用,那混着蛟毒的血俨然起了作用。
为何溶溶的表现根本不像乐安城中的其他人?
理智被淹没,应流扬也想不了太多。
在外除魔做这样的事,作为无埃剑宗的少宗主,若是被旁人知晓,后果将会有多严重……
他顾不上了。
仿佛有一把火,从咽下满口辛辣血气开始,烧得他浑然不觉。
把楼容川骄傲的自尊全部摧毁殆尽。
***
第二日是应流扬先醒。
应流扬看着溶溶沉静的睡颜半晌,想到什么似的,开始往身上摸索。
然后一一掏出来。
这个镂空镶金的香囊,用了四五年了,但胜在是纯金打造,虽小巧但质感极好,如今看来依然金光灿灿。其实里面的祗精香要比这香囊更贵,一两千金,算起来还剩个二三两的样子。
这一串铜钱碎银手链,是自己注过灵力加持过的法器,戴上它一般低阶妖邪不敢入侵。
想了想,他又把发冠摘下来,然后把上面嵌着的灵玉拔出来,一同塞进自己的钱囊里。
他把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床边。
说来惭愧,他虽然是少宗主,但无埃剑宗一贯崇尚俭行,应天行对他极为严苛,身上虽背着价值连城的剑,但翻遍全身也只有几十两银子。
想来是不够的。
驱邪的方法有很多,他偏偏用了最不妥的一种。
思来想去,应流扬又到一侧书桌,坐下来认真书信一封。
内容大概是:如果溶溶不想待在软烟阁了,可以来无埃剑宗找他。
做完这些后,应流扬怕溶溶看不见,把信一并压在财物之上,而后偷偷出去了。
他们今日便要启程出发回剑宗,应流扬不敢多留,怕被其他弟子知晓昨夜的荒唐事。
他蹑手蹑脚出了溶溶房间,小心翼翼关上门,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谢人间的声音骤然在身后炸开。
“你为什么从他的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