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邪祟吗?”岑青骨被这一声声怒吼吓得瑟瑟发抖,看见一旁的应流扬却很冷静,不由道:“快!快想想办法啊!万一他破门而入了怎么办?!”
应流扬气定神闲,“他进不来。”
“为何?”岑青骨呆呆看他。
应流扬:“他不知我们的名姓,所以进不来。”
“还有这种事?”岑青骨有些惊愕:“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规矩。”
低级的魇并不能易物,只能通过骗取名姓来做事,应流扬在外画的符能囚魇,等第二日太阳升起,便会烟消云散了。
可这样的邪物,莫说是符箓了,一个一等通透身在眼前,都是不敢这样显形的。
从前应流扬出去除魔,这样的邪物光是远远看见他的霜魄便要吓得魂飞魄散,现如今他虽无灵根,但观主好歹也是个一等通透身,怎么会镇不住?
见应流扬说这话,岑青骨便也放下心来,他从被子里探出头,道:“你好厉害,这些都是怎么知道的?”
“道听途说。”
“我不信,那你这把剑怎么来的?”
“捡的。”
岑青骨撇撇嘴:“你就胡说八道吧。”
应流扬笑道:“你为何不信?”
岑青骨一愣,他嘿嘿笑起来,却道:“你终于笑啦?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应流扬蓦地僵住脸。
自风息山庄出来后他始终神经紧绷,岑青骨这么一说,倒让他莫名放松下来。
岑青骨:“感觉你之前一直都不开心。”
“也没有。”
这一瞬放松下来后,身体竟觉得很累,困意便在一瞬袭来。
应流扬道:“很晚了,睡吧。”
“这怎么睡?”岑青骨望向外面还在不断拍门的邪祟,木板和门拍得震天响,在夜里很是渗人,用枕头捂住耳朵,抱怨起来:“这也太吵了吧……”
应流扬没回。
“哎,你……”岑青骨的视线转向应流扬,忽然收了声。
说话的功夫,应流扬已经靠在椅背上,低着头,睡熟过去了。
岑青骨小声嘟囔起来:“这也睡太快了。”
***
第二日晨光一出,邪祟便像是被掐住脖颈一般,门口的喊叫变为急促的喘息,越来越微弱,直至静谧。
岑青骨至早上才迷迷糊糊睡了片刻,醒时应流扬已经起来练剑,门口只留了一滩黑水。
子清睡眼惺忪起来,全然不知昨晚的事,坐在门槛上,一边啃馒头,一边看应流扬练剑。
道观之中唯有门口树下地方开阔,树下摆着一个硕大的香炉,应流扬剑锋一扫,那香灰便被挑起来,簌簌然飞起来,落在肩上地上。
子清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应流扬用得是有刃,剑短了半截,但不知是不是古剑决本就是给言袭的剑诀,无绝本就比一般长剑要短,应流扬用有刃竟也不觉得有违和感。
子清伴着香灰吃完手里半个馒头,他道:“你怎么还拿着断剑的?”
应流扬挽了个剑花,利索收剑,道:“我正有意买一把剑,小道长可知道哪家铁铺的剑好?”
子清摇了摇头,道:“我们观中倒是有几把师父加持过的木剑,但都不若你手上这把,你可以去人多的城镇看看,或者鬼楼附近。”
“知道了,多谢。”
鬼楼附近应流扬是不打算去了。
岑青骨见应流扬身姿飘逸,边走过来边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这脉修我们俩势在必得!”
应流扬:“也不知道前几日是谁说我凡体还拿叶子的?”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岑青骨嘿嘿笑起来,然后从兜里摸出两个肉包子,递给应流扬一个。
子清见他手中包子十分眼熟,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特地留下的包子,急道:“这是我给师父吃的!你怎么随便拿人家东西?”
应流扬没接,岑青骨赶紧塞他手里,理直气壮道:“我们除魔是需要体力的,你每天就给我们吃那个,哪有力气给你除魔?”
子清气结:“你!我付给过鬼楼报酬的!”
“那不是包吃包住吗?没吃饱哪算包吃?”岑青骨咬了一口包子,“再说了,你师父伤得是喉咙,他吃得了吗?”
谁知道子清一听这话,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师父他会好起来的!他会好的!呜呜呜呜呜……”
这一哭,给岑青骨都吓得不敢吃了,啃了一口的肉包子赶紧还回去,道:“你别哭了……我……我给你钱还不成吗?”
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钱来想给子清。
“呜呜呜……我不要!”子清哭哭啼啼,半点没见停,不愿意要岑青骨的钱。
岑青骨也没了办法,只得向应流扬求救。
见子清这般,应流扬也有几分感同身受。
子清是孤儿,本就没有去处,若是观主死了,子清在这世间便无所依靠了。
思此,应流扬缓声道:“你别哭了,观中的妖邪我们一定替你除去,到那时,你师父的伤口会好起来的。”
“真……真的吗?”
子清睁着眼望应流扬,抽抽噎噎问。
“当然啦。”岑青骨接过话,“你都不知道,昨夜有邪祟出来,扮成你的模样骗我们开门,幸好有他在,不信你去看,门口还有除魔的痕迹呢。”
谁知听了这话,子清睁大了眼:“怎么还有?”
岑青骨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