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容川有意在城外待了几日,塑造出岑青骨御剑不熟练的假相。
因着心情好,演戏也比平日用了几分心思。
他心情确实不错,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像是打败楼弦那日一般。
三日后的清晨他回到天华城中,却在二人曾经住过的客栈里找不到应流扬。
房内空空如也,早就被收拾得一干二净。
楼容川愣住了。
打入应流扬体内的三钉本就只能在百里之内精确感应到其方位,现在余下二钉,楼容川只能感受到应流扬传来的平稳心跳。
应流扬早就离开了天华城,百里之外,不,他现在会御剑了,千里之外也说不定。
楼容川简直不可置信。
应流扬跑了?
应流扬又一次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和当初一样,温存过后毫不留情离开。
楼容川在大堂之内抓来小二,“前几日住在楼上第二间的人去哪了?!”
小二被楼容川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人?”
“四日前,深夜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前来投宿的人。”楼容川压下怒火,尽量清晰道:“蓝色衣袍,年轻人。”
“这……住店的人这么多,哪怕是凌晨蓝色衣袍的也多……我哪里记得啊?”那小二叫苦不迭:“公子放过小的吧,小的怎么记得全部呢?”
“你不记得你开什么店?”
“这……小的那日不在这儿啊……”
“你说不说?”
楼容川的行径惹得不少在大堂吃饭的食客侧目,吓得不少人纷纷离开了。
“哎……这位公子,冷静、冷静一点。”
眼见生意都快做不成了,有个看起来胖胖的中年男人拨开围观的人群,上来劝道:“您说的是那位姓应的公子吧?”
他是客栈掌柜,那夜正好是他在,记忆很深,应流扬那日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举止奇怪,面色阴沉,于是多留心看了几眼。
楼容川这才松开揪着小二衣领的手,转向掌柜,“你记得?”
“是了,他三日前就走了,就在你离开后不久……”
楼容川听后怒不可遏。
他被应流扬耍了?
应流扬那日执意要学传授脉修之法,他也被应流扬哄得鬼迷心窍,如今想来,应流扬根本就不准备和他一起离开!
那他学此法到底是要做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他作为岑青骨,是一个普通的合欢体,自然是给不了应流扬想要的东西,既然给不了,那能给他的,只有他那两个和自己同为洗心换骨身的师弟。
为了恢复灵根,重新爬回去,他应流扬什么事做不出来?
联想到此处,楼容川更是怒气冲天,他拂袖离开客栈,径直往岑府去。
他早该想到!
他早该想到!
应流扬就是这样的贱人,从他杀凡体起楼容川就知道他是个表里不一无情无义的人,却每每都被他故作正直的表象欺骗,什么携手除魔?同游天地?
可笑!太可笑了!
自己怎么会信他?
岑府仍挂着除魔封条,天华城凡体多,修炼者少,一等通透身白日要去巡逻守卫,余下二等三等的除魔极慢,估计少说也要几月才能除尽那邪剑留下的魇气。
楼容川去看时发现门口的悬赏公告已经没有了。
已经找到凶手了?
是谁?
楼容川此刻还是岑青骨的面貌,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有人上前去,手里拿着一幅画像。
“是他吗?”其中一人仔细端详着楼容川的脸。
“是他。”另一人拿起手中的画像,放到楼容川脸庞比对起来,笃定道:“你是岑家公子吧?”
楼容川面无表情,“是我。”
“哦,我们城主派我们守在附近,等您回来。”那人收起手中的画像,道:“岑家的事我们城主也听闻了,实在是令人痛心,现下凶手已经找到了,岑公子和我们一同回去吧?”
楼容川懒得和他们回去浪费时间,只敷衍道:“我还有事,凶手是谁?”
“这……”那二人迟疑了一会,四下看看,低声道:“这些日子城中都在传,公子没听说吗?”
“没有。”
“就是……现在的鬼楼鬼主,无埃剑宗的宗主,楼容川啊!”
听见自己的名字,饶是楼容川也愣住了。
他惊愕道:“什么?”
应流扬恢复记忆了?
直接指认他为罪魁祸首了?
不可能,若是如此,他体内余下的二钉传来的心跳不会这般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