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你只喜欢那个十全十美的我,不允许有一点污渍。”
宋渺:“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
鸣钰:“不是,‘喜欢’这种感觉虽然千奇百怪,但是不该在自我欺骗的底色上建立。”
宋渺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里,还是疑惑:“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鸣钰:“简单的说,就是有一天,如果有一个人,他是个好人,你喜欢他;他是个坏人,做了坏事,你依旧能接受他,喜欢他,不必强行为他洗白。”
“这就是喜欢吗?”宋渺问。
鸣钰点点头。
宋渺先是轻轻摇了一下头,然后又很坚定地摇了一下:“不对,如果他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情,我不仅不会接受他,我还会杀了他,为民除害!”
鸣钰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天,然后忽然仰天大笑。
鸣钰忽然就想通了,何必要说教!何必一定要论证哪个想法正确?
他想劝宋渺放弃追求一个不值得的人,想让宋渺认清什么是喜欢,担心宋渺会因为感情而不顾大局。
是他想错了。
宋渺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准测,凡事涉及到底线,宋渺不会容忍。
而对于宋渺的感情,他此刻才明白,他鸣钰都能看出来的,宋渺未必就不明白,只是身在其中,难免多上层迷茫。
至于喜欢什么的——江湖儿女,爱恨情仇不过是一轮月、一壶酒,有,就是此刻的神来之笔;
没有,那便执一盏灯、泡一壶茶,潇洒时,灯也成了月,茶也成了酒。
有就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
于这一点,他不及宋渺。
宋渺还是第一次见鸣钰笑的这样开怀,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鸣钰笑够了,重重拍了一下宋渺的肩膀:“宋少侠是个很好的人。”
宋渺的表情逐渐变得嫌弃:“咦——干嘛突然说这么恶心的话!”
鸣钰继续笑:“恶心吗?”
“起鸡皮疙瘩了都!”宋渺撩起袖子给鸣钰看。
“你又在勾.引鸣钰!”
酆竟遥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屋顶爬了过来,悄无声息地到了宋渺身边,一张俊脸几乎贴在宋渺耳边,忽然大声说话。
宋渺被吓得一激灵,一个没坐稳,顺着屋顶就滚了下去。
屋顶下面就是正在赏竹的白九,白九听到屋顶哗啦啦响,直觉不好,连忙向屋内撤了一步。
刚撤回去,就看到一片红色打着旋掉了下来,宋渺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酆竟遥自己也惊着了,原只想逗他玩,没想到宋渺惊吓过度,直接摔了下去,他赶紧一翻身从房上下来,站在宋渺身边,神情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洛城的房屋并不高,再加上习武之人结实耐摔打,小时候练习轻功,从更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情况都有。
这一摔对身体的伤害甚至可能还没有宋渺毒酆竟遥那一下伤害大,所以别说看热闹的人,就是宋渺自己也没往心里去。
宋渺起身的时候已经准备好和酆竟遥又是一番唇枪舌战了,但是抬头一看就是略有些歉意的酆竟遥。
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他略夸张的掐着后腰,半开玩笑道:“那什么,毒你的那一下,抵消了啊!互不相欠。”
说完,也不去看酆竟遥的反应,冲着院中的人说:“收拾东西,明天启程!”
叶湫缓缓走出来:“不是说还没消息吗?”
“鸣鹿山庄没有消息,师兄我有,跟我走就行了。”
叶湫点点头,没有多问。
倒是白九问了一句:“去哪里?”
宋渺看见脏东西似的看着他:“你不是只听得到前半句吗?”
青茶走过来,给宋渺的后腰又补了一巴掌:“我要准备一些药材!快说,别贫了!”
宋渺委屈:“去瑾王妃墓!为什么都只挑我欺负!”
第二天一早,天光熹微,一行八个人、六匹马、一头骡子,一只狗——一个怎么看怎么奇怪的组合。
因为要赶路,这次的马又多,宋渺担心黄豆子在地上跑会被马踩到,就找了块红布做了个包袱,把黄豆子兜着放在胸前。
宋渺看着那头骡子:“这头骡子带上是做口粮用吗?它跑得快吗?”
谢无为笑得僵硬:“不然,我背着它?”
众人:“……”
宋渺深吸一口气,把黄豆子从包袱里抱出来,放在骡子旁边,对黄豆子说:“你,带着骡子,跟在后面,不用着急,听懂了吗?”
黄豆子尾巴摇的飞快:“汪!”
宋渺翻身上马,拉紧缰绳:“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