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青三人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奔向石棺,其积极程度不亚于黄豆子看到大肘子。
宋渺三人没有贸然开棺,而是先绕着石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看周围有没有机关。
确认没有机关后,宋渺眼神示意叶湫和青茶后撤半步。
他自己单手放在棺盖上,推开棺盖的样子十分轻松。
石棺摩擦发出沉闷的声音,随着棺盖被推开,棺内出现的那张人脸让四人都是一惊。
只见棺中人好似睡着一般,周身一点死气也没有,头发被全剃掉,干净的连发茬子都没有。
棺中人五官凌厉,脖子中间,是一枚凸出的喉结。
“这是个男的?”鸣钰有些惊讶的问。
青茶也是一头雾水,带上手套将尸体仔仔细细查验一番之后,才给出确切答案:“的确是具男尸!”
宋渺脸上的震惊比叶湫和青茶更甚,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尸体身上穿着的寿衣。
尸体在石棺中安然无恙,这就已经说明死者是宋渺二人的师长前辈,而把头发剃光这一点,鸣钰不知道,宋渺等人却是知道内情的。
石棺之事,江湖上除了披白山庄的人以外无人知晓,但是披白山庄的人都是白头发这件事却在江湖上人尽皆知。
人活着的时候能控制内力,涅槃被压制尚能保持黑发,但是人死之后,内力散尽,而涅槃对人体造成伤害是不可逆转的。
白发在死后出现,若人已经年迈,到了满头白发的年纪,那自然是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对于英年早逝的人来说,这就是无法掩盖的破绽。
把头发剃光只是掩盖身份下的一种无奈之举。
虽然不能彻底消除开棺人的疑虑,但是多少也能遮掩一二。
把头发剃光,这是诸多流落在外且英年早逝、死后又有人处理身后事的披白山庄弟子不想被人发现身份时的常用方式。
如此种种,都昭示着棺中人的身份。
但是披白山庄没有死人穿红衣服下葬的规矩。
既然棺中人的后事是按照披白山庄弟子的规格来的,那现在异常的一身红衣,就证明这个规矩也是棺中人同样在意重视的规矩。
叶湫做锦衣卫的这些年,见的最多的就是皇家的各种礼仪规制。
于是此时,叶湫和宋渺虽然察觉到奇怪的地方不一样,却同样的对棺中人的寿衣起了疑心。
叶湫:“且不说别的,只是这人身上的规制,并不是本朝王妃下葬的规制。”
鸣钰环视周围,说:“我虽然不知道皇家的规制是什么,但是只看墓室这样的布置就知道不对劲的,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不会把墓室设计成这个样子吧!”
叶湫:“也对,不是看到尸体才不对劲的,这一路上都不对劲。”
鸣钰一路上都有一个疑问,直到此刻才问出声:“这真的是瑾王妃的墓室吗?会不会是假的?”
宋渺从震惊中回过神,先回答了他的问题:“别的不知道,但是这个可以肯定,这就是瑾王妃的墓室,而且到我们进入墓室为止,还没有其他人进入过这个墓室。”
鸣钰:“也是,这里的机关精致不说,还威力强大,显然不可能是复制出来的。
且当时瑾王妃后事办的仓促,时间上不容许造出第二个假墓室来掩人耳目。”
青茶把手套收进自己的包袱里,问:“所以你们根本就不在意为什么瑾王妃会是个男的吗?”
宋渺:“这个还真是意料之外,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叶湫最快速度反应过来宋渺的意思:“你认识瑾王妃身上这件衣服?”
宋渺深吸一口气说:“这是璟瑄皇朝的王妃寿衣制式。”
鸣钰听到“璟瑄皇朝”这几个字就脑瓜子疼:“又是璟瑄皇朝,上次是嫁衣,这次是寿衣,到底谁在作怪!”
叶湫挑了下眉,说:“那这个和我们师出同门的前辈,居然是个璟瑄皇朝的后人吗?”
宋渺轻轻摇头:“不,应该说这位瑾王,她才是璟瑄皇朝的后人。”
叶湫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区别,说:“也是,这身寿衣是‘王妃’的制式!”
鸣钰显然很是意外:“怎么可能!瑾王不是皇亲吗,是先皇异母亲兄弟,怎么能是璟瑄皇朝的后人?”
宋渺:“不对,都不对。”
鸣钰问:“哪里不对,这些事情是个南蒙人都知道吧!”
宋渺:“哪里都不对,最不对的就是兄弟这个身份,璟瑄皇朝和我们不一样,她们是女子当皇帝,女子做亲王!”
如今南蒙朝民风开放,好男风不是什么稀罕事,于是就算瑾王妃是个男人,鸣钰也从从来没想过瑾王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甚至忽然觉得,瑾王妃是个男人反而是更合理的。
瑾王镇守边疆,掌管边疆三十万大军,在当时,说一句功高盖主也不为过。
但是皇帝用瑾王用的却是十分放心,正史野史,都说二人兄弟情深。
可那是皇室,能找到几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