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事,奇事。”
西陵有些好奇:“哪里奇怪?”
“你不觉得我们主子对叶娘子格外不同吗?即使这么生气了也只会回来自己舞剑发气,以往的他可有这么仁慈?”东楚笑着道。
西陵抓了抓脑袋:“这么说也对,别说惹怒了,之前有一次宴会上一个女娘子企图靠近主子,被瞬间削掉了一根手指头,主子厌恶女娘子的传说就是那次传出去的,之后主子虽然身处高位,却没一个女娘子胆敢靠近。”
“我到要看看这位女娘子在主子心中到底到达了何位置?”东楚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高挺的鼻梁。
西陵在旁边抖了抖,每次东楚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好心提醒道:“东楚,你可别玩火,小心烧了你自己。”
东楚眨了眨狐狸似得眼睛:“放心,烧不到你。”
翌日,叶云珠就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书信:酉时,庙会。落款竟是江渚!
她有些不明白江渚的用意,只是犹豫了片刻,立即吩咐道:“绿萍,更衣。”她要明确拒绝江渚,从此日子云淡风轻,没有烦恼。
绿萍抬起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大娘子,冬日里日子短,又天寒露重,您伤寒刚有起色,这是要出门吗?”
叶云珠从躺了许久的床榻上爬了起来:“无碍。”拒绝亲事之后她就自由了,她这会有精神得很,所谓无事一身轻。
绿萍见是劝不动娘子,遂拿出一件上等锦缎披风,其色如深冬的红梅,披风的边缘处镶着一圈细密柔软的白狐毛,毛质顺滑蓬松,仿佛冬日的新雪。
叶云珠被披风包裹之后,小巧的脸庞显得更加娇小灵动。
绿萍又给她插上了似雪的茉莉玉簪,艳丽中带着典雅,望着铜镜中的娘子,不禁赞叹道:“我们家大娘子真是越来越可人了,一定会把江郎君迷得死死的。”
叶云珠莹白的脸颊顿时红了,像染上了上好的胭脂:“休得胡说,我是去与江渚退亲的,说什么胡话。”
绿萍撅着嘴,有些不理解道:“大娘子,我真不明白,以前吧,江郎君还在我们府里做护卫的时候,你要嫁给他,现在是大官了,您反而要与他退亲,到底为什么?”
叶云珠捧着发红的小脸,故作高深道:“傻丫头,不知道是好事。”其实她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如何,但是她只知道远离风险总是好的。
等她和绿萍坐着马车到达庙会的时候,热闹的庙会瞬间吸引了她,道路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摊位,五彩的灯笼高挂,将夜晚照得亮如白昼,卖糖人的、喷火的杂耍艺人比比皆是。
两人下车就注意到了古老的榕树下两位容貌俊朗、身姿卓越的郎君,黑色华服的男子神色冷淡中带着些许不耐,白色衣裳的男子拿着折扇,两人周围吸引了一大批女娘子驻足。
叶云珠挤入人群之中,犹豫人数太多,一时半会还挤不进去,只听见人群中许多花痴女娘的大胆发言:这么俊俏的郎君,叫我倒贴也愿意。
一时间跟风的人及时回应,都连连称是。
云珠的脸都有些被挤变了形,心头有些不悦,好似自家的好东西被人觊觎了。她在人群中道:“请让让。”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就牵过叶云珠的手,将她从人群中带了出来,周围女娘一阵羡慕之声。
叶云珠看着幽幽看着她的江渚,白皙的两颊又开始微微泛红,她低垂着头,用力抽出自己被握的手,嗔怪道:“好多人。”叶云珠被自己的语气吓了一跳,明明是抱怨,怎么说出来像在撒娇。
江渚轻声嗯了一声,沉默地看着她。
东楚和绿萍站在一旁,都感到了尴尬的氛围,东楚率先打破沉默:“要不,你们边走边说?”
绿萍也望着自己娘子道:“大娘子,你不是一直想要逛逛庙会嘛?”
叶云珠点了点头,于是先走了出去。他们走过来一个又一个的摊位,叶云珠东张西望起来,特别是遇到捏泥人的,显得特别有兴趣。
江渚递过去一大块银子:“捏两个泥人。”
捏泥人的商贩见自己来了大生意,立马就笑呵呵地接了下来,不一会两人的泥人就惟妙惟肖地捏了出来。
叶云珠拿过小泥人,眼睛亮了亮:“捏得真好,简直一模一样。”特别是江渚的小泥人,和本尊一模一样,都冷着一张脸。
她将江渚的小泥人递了过去,虽说是要退亲,但是这大金腿不能得罪:“给你。”
江渚也接了下来,转身对东楚道:“不错,赏。”东楚解下自己的钱袋子,一大把碎银子就递了过去,惹得小摊贩不住道谢。
叶云珠震惊地看着他,这人怎么比自己还土豪?有钱也不能如此任性吧。
逛了许久,绿萍的手里已经抱了一大堆稀奇玩意,叶云珠也感到有些累了。
“那个有个混沌摊,坐坐吧。”江渚适时道。
叶云珠风寒刚好,就逛了半晚上,双腿酸软、浑身发虚,也正好饿了,闻着香喷喷的混沌,连声说好。
角落的混沌摊是一个老妇人张罗的,小摊上只有两张桌子,此刻人群已经渐渐散去,顾客三两个。
叶云珠和江渚在一个小桌边坐了下来,等待上混沌。老妇人手脚缓慢,东楚绿萍借顾去催促也离开了桌子。
叶云珠不知道如何面对江渚,一直笑眯眯地望着他。
江渚以为她约他出来是改变主意了,遂问道:“你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