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一向不理朝政的皇帝将李家及其相关的党羽等都羁押候审,一向受宠的李贵妃被打入了冷宫,身为皇家唯一的皇子二皇子也被关在府中面壁思过。
叶云珠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房间内一切都是按照她在安泽县的闺房置办的,只是质地更加精致,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果不其然,转眼就看见了趴睡在一旁的江渚,好似好久都没有安稳睡过觉了,眼下漆黑,就是在睡梦中都微微皱着眉头,眉心中已隐隐有了一根“川”字的纹路。
叶云珠小心的爬起身来,不料这小小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正在小憩的江渚。
他好似又变回了原先的模样,关切道:“珠珠,你醒了?”
叶云珠转过头,不理会她,自顾道:“我要回徐府。”
江渚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便也只能顺着她差人将她送回了徐府。
一进府内,就看见云氏迎了上来,昨日夜里她在家担心受怕了一晚上,今早绿萍才带了信回家来。
此时见叶云珠走下马车来,身上穿着丁香色的袄裙,脖子上围着雪白的毛裘围巾,遮住了脖子上的血痕,脸上有些失了血色。
“珠丫头,你身子没事吧?”云氏昨夜为了自家夫君和她担忧,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叶云珠淡淡一笑,忙安慰她:“姨母,我无事,就是前几日淋了雨,这身子老毛病又犯了,将养几日就好了。”
云氏这才放心下来,又见她正眼都不瞧身后的江渚,知是之前的事情江渚做得过分了些,虽说是有些缘由,但是也着实该给个教训。
她转过身去客客气气对着江渚道:“江大人,叶娘子昨日叨扰了,今日感谢你将她送来家了,大人事忙,在下就不多打搅你了,请吧!”说着送出送客的姿势。
江渚一双异瞳仍旧盯着已经快要进屋的叶云珠,有些泄气,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类。
云氏送走江渚,担心叶云珠伤心,没成想叶云珠已经在安排昨夜的残局了。她让人去去找了工匠修补静怡被人破坏的院子,顺便确认西陵的伤势。
……
几日之后叶云珠休闲地躺在软卧上吃着零嘴,看见姨母进来,也懒得动弹:“姨母,家里没事吧?”她也只是闲来无事随意问问,一想就知道出不了岔子。
云氏也索性坐了下来:“没什么事,那日你姨父也是收着江郎君的消息,立马将准备好的兵符前去领兵去,原是他们两人的计谋,可是苦了我们这些女眷了,被蒙在鼓里,担心受怕。”她表面上是埋怨,实际上是有些为着江渚说情,一直以来
她是知道小两口的事情的,这几日江渚每日都来,就是进不得门来。
云珠依旧看着画本子,也不接话,却问到:“今儿从早起就没见着雀儿?”
云氏又道:“西陵为了保护你们受了重伤,命都快没了,动弹不得,雀儿那小丫头仁义,主动说要在小院子里照顾几日。再说你前几日不是给了银两让整修静怡丫头的院子嘛,她也顺便顾着一下。”
叶云珠爬起身来,像个小童一样就趴在了云氏膝盖上:“姨母,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云氏抚了抚她的耳边的鬓发:“你呀,还像个小孩童一样撒娇。”
云珠歪着头,并不起身,一双眼睛笑着看着她:“在姨母这里,云珠永远都是小丫头。”
“是啊,你娘亲去得早,姨母又嫁的远,时常不在你身边,这些年委屈你了。”云氏想起了家姐,一时间悲从中来。
叶云珠见她伤心起来,忙起身笑道:“姨母哪里的话,从小爹爹待我很好,真真是将我捧在手心里活的,哪里受过半点委屈,只是从小无人教导,难免性子任性了些。其实这件事江渚做得或许是为了我好,但是心里总是有些气急,不发泄出来难免会憋闷。”
云氏点点她的小鼻头:“就知道你这个调皮鬼,记着要知道凡事适可而止,江郎君一表人才,又事事顺着你的意,这样的郎君现在可不多见,小心被人勾走了。”
叶云珠撅着嘴道:“如果他是那些被人一勾就走的玩意,我不要也罢。”
云氏也是一个心思新潮的女娘子,深深认同这个观念,也只是好笑:“你呀,就是占着理就不饶人,今日江郎君可背着柴火站在大门口,大有你不出去他就一直待在门口不走的意思,到时候丢的可是你的脸。”
叶云珠嘴上撅得更高了:“这恶人,就知道怎生拿捏我。”说着气鼓鼓地出门去了。
云氏在身后捂着嘴偷笑,这两人就像她和徐物安那木头年轻时候一个样。
急匆匆地走到门口,果然见着江渚在大雪中衣裳单薄,身后负着柴火,一时间气从中来,娇嗔道:“不要以为你穿得少,我就会心疼。”
江渚这段时间第一次见人出来,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嘴上并不多话,一开口就声音低沉沙哑:“我没这么想。”
一听就知道江渚这是受凉了,更是气急起来:“这次你淋雪,当日我可是在你门外淋了好久的雨,也不见你出来见我,这苦也是你活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