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快结束了。
正感伤之际,江渚将一件黑色的大氅将她裹住:“小心着凉。”
叶云珠轻轻回眸一笑:“你这宅子怎生没看见人?”
“我喜静,平日里这里不来人。你也饿了,去吃些东西吧。”江渚拉着她的小手道。
两人席间话语不多,叶云珠饿极了,吃得有些快。
江渚等她吃完了,又自动续上一小碗,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屋子里被贴心地烧了碳火,火光照的室内通红,暖和极了!
叶云珠吃了三小碗,终于放下了筷子,看着江渚道:“你有话与我说?”
江渚敛下笑容,给她擦了擦嘴巴,然后道:“这件事是叶清灵策划的,她让李玉莲先做了引子,然后再通知凤逸尘的人绑走你们。”
他看了看叶云珠的表情无异然后才继续道:“对于,叶清灵,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云珠昨夜暂且逃避了一夜,今日不得不面对这残局,她眼中有些哀伤:“静怡的死都怪我,明知灵儿有些异常,一直以来都视而不见,以为以平常之心待她,她定能变回原本单纯善良的她,然后一家人开心快乐地重新开始。可是原来她……”
她叹了一口气望过来,眼中带着一些决绝:“带我去见见她。”
江渚带着她来到诏狱,叶清灵经过几日的折磨,已经面色惨白。
叶云珠有些心疼,毕竟是一只疼爱的亲妹妹,她含着眼泪摸了摸她雪白的小脸。
叶清灵在迷糊中悠悠转醒,身上的伤痕让她皱了皱眉头,她也没准备再去伪装,冷笑道:“没想到你的命仍旧这么好,进了逸欢殿的地下室,还能活着出来,我以为我们两姐妹终是能在地狱再见了。”
“灵儿,我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这般恨我?”叶云珠身为姐姐,这也是她一直不愿问的问题,好似直接问出了这句话,两人就再也回不去当年了。
对着她冷眼相对的叶清灵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还是那么空灵,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突然遇上了什么滑稽的事情: “叶云珠,你还是那么蠢。你的存在就给了我和娘最大的痛苦,你和你那死去的娘像一具石像一样,压得我们俩不得一丝喘息的机会。无论我和娘多努力,我多优秀,只要是你在,父亲都不会望我一眼,在他眼中我永远都是姨娘生的庶女。”
“啪!”叶云珠气急地一巴掌拍过去。
叶云珠缓过气来:“这一巴掌是我替爹爹打的。打你不敬父母。”
接着她又连续打了几巴掌:“这一巴掌打你不顾姐妹之情”“打你害了静怡的性命,视人命为草芥”
几巴掌打下来,叶清灵的不可置信地看过去,从小到大,姐姐别说是打她了,连重话都不曾同她说过:“你打我?”
叶云珠不再表现得柔弱,像一个教训孩子的娘亲般坚决:“是,都说长姐如母,是我没将你管教好,才会让你如此不知满足,才会酿下此等错事。”
“庶女又怎么了?你是被身份束缚得太久了,你自我贬低自己,仗着庶女的身份就可以为非作歹了?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指望谁能瞧得上你?”
叶云珠喘了一口气,接着道:“之后我会向父亲建议,你自愿去乡下的庄子思过,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家。”叶云珠也不允叶清灵反驳,就离开了诏狱。
江渚知道其实叶云珠是不忍心的,对于家人,她总是太过于仁慈,他就没有如此好说话了。
凤逸尘这些年来杀人无数,甚至连他母后都是偶然发现了他的恶行,被他所杀。他绝不会饶恕。
接下来,两人都有事要忙,叶云珠回徐府报平安,然后帮着操办了静怡的葬礼,东楚果然同他当日说的那样,将静怡当做自己的娘子,然后风光大葬,并且将静怡的父母和弟妹都接到了自己的府中,好生赡养。
江渚则处置了凤逸尘,将其永远的困在废弃的园子中,他忍受不了恶劣的环境和不能杀人的痛苦,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自尽了。李玉兰痛失爱子,终是心静不下,一条白绫也随之而去。
皇帝知晓了江渚就是太子凤慕袂,苦苦劝他回来继承皇位,但是江渚婉拒了,说是自家娘子不喜宫中拘束,想和她一起去游山玩水。
凤朝皇帝再次见到江渚口中的娘子,竟然是当日春日宴的小女娘,也是十分喜爱,拉着她的手,让她之后一定带孙子孙女回来看望看望他这个孤家寡人。
叶云珠连忙点头称是,回过头来却对江渚道:“你父皇意思是要让我生龙凤胎?”
江渚邪魅一笑,若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我可得加把油了!”
于是两人整日待在房屋里研究生龙凤胎,出游的计划一拖再拖……
又是一年春去冬来
叶云珠抱着暖炉休闲地躺在软椅上,看着院中的柿子树,他们又回到了当初的小渔村,每日打打渔、种种菜,日子过得 好不悠闲。
“江渚,今日我想吃烤鱼。”
江渚挽起袖子,开始升火杀鱼,动作越来越行云流水。看见叶云珠要起身,赶紧过来准备扶她:“你这身子重,小心着点。”
叶云珠又侧过身子继续躺着:“你别过来,你这鱼腥味太重,我闻着难受。”
江渚笑着后退了几步:“那你还想吃鱼?”
叶云珠又朝自己口中塞了几口柿子饼:“不是我想吃,是宝宝们想吃。”
“好,我给你们做一辈子!”
两人隔着院子相视一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