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罪犯有这一次失误,我们才能找到犯罪的证据。”
群青将另外一只装在白色封口塑料袋中的遥控器和她手中的那一只放在了一起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犯人觉得曾经偷偷拿走的邓国芳房间的遥控器,还应该放回去会比较好,所以就在凶案发生之后的那天早上,想把遥控器又放回哪一个房间去,在前往三楼的路上,也许打算洗一洗接触了一点□□粉末的手,结果碰上了正在洗漱的我和韩槟知。”
我这才回忆起来那天早晨的事情,磨砂玻璃之后瞬间消失的黑影着实有吓我一跳,不过那个躲在卫生间外偷听我们对话的人,居然就是犯人么?
“凶手在门后,听到了我们对娘子山村秘密的猜测,以防万一这个人也及时采取了行动,可操之过急总归是不好的,凶手先是把遥控器放到一个自认为不会被调查的房间里面,这导致这个房间里多出来了一个遥控器,上面的指纹正好能够帮我们指认凶手的身份。”
我本来以为群青马上要公布罪犯是谁,她却把矛头对准了任东风。
“娘子山案的整起案件能够发生的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我们对人所说的话太轻信了。”
“任班长,你表现出来的愧疚,是有原因的吧。你和这起谋杀案并没有关系,也没有杀人,但是你能够一直参与整个案件当中,不都是为了一个人么?”
任东风被这样子在讲台上提到,一激灵站起身。
“同样都是谎言,她让你愿意,去撒一个你自己相信的善意谎言,来去惩治真正的凶手,甚至你自己都觉得,这个谎言可能是真的,对吧。”
瑶群青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你从来都没有,也从来都不会有娘子山村里面的亲戚,因为你对于这个村落的所有的认识都来自于一个人的口述是吗?那个人就是陈夕颜。”
任东风不是一个倔强的人,他一听到这句话,气势上就低去了半截。
陈夕颜则不为所动,她坐在她的轮椅车上面,呆呆地直视着没有人的墙壁。
“等等,从一开始就没有是说,他也不可能会看到芳蕊爸爸的死啊,这怎么可能?”
邓岳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说。
“对,他根本不可能目击到那一次所谓的,一男一女去埋尸体的场景,我记得他说的绘声绘色,但是这也只是来自于陈夕颜的要求吧,任东风。”
群青试图让任班长确认这一点,可他整个人连试图分辨的气力也没有,垂下头诸如默认一切。
“对,是我让他说的,可是有错吗?”陈夕颜干巴巴地发话,“芳蕊的父亲在十五年前被邓国芳姐弟杀死之后抛尸,这本来就是所有人的共识,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你要一个证人,好啊,我提供给你们一个就是了。但是东风他说了谎,也改变不了事实,事实是,芳蕊,你的爸爸,杨建民,他就是在十五年前被他们埋在竹林下面,不得安息的,你就承认吧,就是你因为怨恨他们这一点所以和赵晓晓一起把他们都杀了,杨芳蕊,你别不承认!”
陈夕颜大声控诉。
杨芳蕊不停摇着头,她也不多说其他反驳的话,只是涨红了脸。
“看吧,她自己都承认了,还说什么啊?!”陈夕颜歇斯底里地问。
“安静!”群青敲了一声桌子,用泛着哑光的平静声音不可置疑地说。
陈夕颜识趣地停止了闹剧,又变回最开始双目无神的抑郁状态。
“可是,芳蕊自己不是都说了么,她父亲在十五年前消失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撒了这个谎,难道这十几年来整个村子的人都装作不知道吗?”
邓岳问道。
”对啊,他的确是消失了,那个叫做杨建民的男人,无论是去南下打工,还是被人杀害了,他都消失了,可是消失不等于死了。他可以让自己消失在十五年前,也可以让自己重新出现在十五年后。“
群青走到阳建业身边,拿起一张照片递给他。
“这是您的弟弟吗?”
“是!就是他,他是?到哪里去了,这照片不像是十五年前有的,他还活着?真的到南方去了吗?”
阳建业激动地说。
群青轻轻叹了一口气,“不,他已经死了。”
“杨建民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准确的说,他自己杀死了自己,并且…”
“以邓国强的名字,在邓家生活了十五年之久,更准确的说,在他得知自己的妻子陈莉不可能有孕的时候,就借助邓国芳的力量,让自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并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了。”
“你在发疯吗?”邓岳有些生气地问道。
“没有,邓岳先生,我以我的理智,和我们搜集到的各种证据告诉你,这张照片上,你的父亲,和芳蕊十五年前消失的爸爸:杨建民,是同一个人。更为有趣的是,邓国芳会接受你父亲改姓,并使用邓这个姓氏的原因,就是娘子山中从几十年,到一个月,再到几天前,发生的所有惨案的唯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