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安挺不住,晕过去。
顾时琛看到人晕了过去,停手疲惫地靠在墙上,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看着青脸肿躺在地上的人,才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打了一个急救电话。
急救人员把陈思安用担架抬走,顾时琛才发现他误机了,刚才广播里面已经播报登机事宜,他们两人因为打架太过忘我完全没有听到。
顾时琛脸上挂了彩,医护人员询问他是否需要一同前往医院。
他委婉拒绝,他的这张脸太过显眼,出现在医院,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负面新闻,他戴上口罩遮掩脸上的伤痕,没有回原先下榻的酒店,而是随便找了一个距离机场近的普通酒店入住。
等待下一场航班。
陈思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说着鸟语。
其中一位护士看他醒过来,拿着一个文件夹走在他面前,似乎想要嘱咐他什么事情,可惜他一句也听不懂。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身上的伤口被处理过。
脑海里面隐约记起A国的医疗费用昂贵,根本不是他这种穷人能负担得起的。
越想越心虚,所有听不懂的英语,在他的脑海里都自动加工成了一项一项的昂贵费用。
他双手抱头,不由得在脑子里面咒骂顾时琛。
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也不会来A国,不会参加游泳晚宴,不参加游泳晚宴的话,就不会被一个陌生男人搭讪,不被陌生男人搭讪的话,也不会被……
骂归骂,讨厌归讨厌,事到如今他能找的人只有顾时琛。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态,拿起电话拨打给顾时琛。
一连串的电话忙音,让他心情慌张。
焦虑感笼罩全身,不会是把他一个人留在一国了吧!
顾时琛若是真耍脾气回国把他一个人丢在a国,他又不懂英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和让他去死,没有什么区别。
兴许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饥饿中情绪交杂在心头,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得到舒缓。
陈思安情绪控制不住的崩溃,头没精神,头痛哭流涕。
回忆自己被抛弃的一生。
他一出生,脸上便带着害人的红色胎记,他的亲生父母抛弃他,将他放在了寒冬腊月的大街上。
北方的冬天极其寒冷,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暴露在冷空气当中,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失去生命。
还好一个出门拾荒的老太太看到了在街边抢跑中的陈思安,带他回了家,老太太给他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衣。
她年纪大,没有办法养大孩子,把人抱去了福利院。
陈思安在福利院中长大,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期盼着有一天能有一对养父母,将自己带回家。他从三四岁读时,一直等到18岁,都不能盼来被领养。
按照规定,福利院的孩子年满18岁,就不能继续呆在福利院中,需要离开福利院自谋生路。
陈思安一开始凭借在福利院中组织学习的剪发技术摆摊维持生计。
他不会什么时髦的发型,但最基础的几个发型,他的基本功扎实,稳打稳扎,加上价格经济实惠,周围的老年人很喜欢去那里理发。
不过除了老年人,他几乎没有年轻人和小孩子的顾客。年轻人喜欢的花样他不会,小孩子又害怕他那张脸。
即便是只做老年人的生意,也招来了周边理发店的眼红,常常给他捣乱。
理发店的人都是有地盘的,盘根错杂,不是他一个白天的年轻人能斗得动,挪来挪去挪了好几个位置,他最终放弃了理发。
陈思安那时候心里就有了一个坚定的信念,就是要赚钱,要赚大钱,要去做手术,把脸上的胎记去除,然后要攒钱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理发店。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走啊,你是打算一直住在这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陈思安挪开枕头,映入眼帘的是顾时琛的帅脸。
顾时琛看到他脸上还未干的泪痕,骂道:“没出息。”
他看不得一个丑八怪哭哭啼啼的模样,又不是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顾时琛再厌恶,终究没有下狠心一走了之。
他们当前地处N市一个表面繁华,内里肮脏的城市,陈思安留在这绝对没命活。
陈思安激动到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没有了和顾时琛对打的嚣张气焰,老老实实跟在身后夹着尾巴往前走。
顾时琛结了账,带着陈思安坐上了回国的飞机,但是他明确表态要解雇陈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