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使出明天份的灵力,再制造一把剑不就好了。
那一刻,凌安怀的灵力极速膨胀,很快就突破了开光冲向胎息。但这种暴涨的灵力也让她七窍开始蹦血,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但她咬破了舌尖,紧咬牙关坚持住,在千钧一发之际,脚下一柄灵剑向上突刺,竟是直接将那断剑撞得粉碎。飞溅的剑身残渣只划破了凌安怀的脸颊,多添了一抹血色。
“咳!”
随着凌安怀一口黑血喷出,万剑山的剑阵考验终于结束了。只是那天雷仍然没有停下,依旧一下又一下地批打着那块焦黑的剑胚。
凌安怀手里的灵剑黯淡了许多,两柄剑一把用来支撑身体,一把握在手里,直指漆黑云层上滚动的雷光。
“今天我就要带它走。我看谁敢拦我!”
中二台词说爽了,下次不说了。要是被人听到了绝对要笑死她。
凌安怀靠近剑胚,一道粗壮地雷柱砸下,震得她接连后退。
开什么玩笑——
凌安怀将两柄剑举起合而为一,一柄十人高的白色巨剑在她头顶凝结。她托起巨剑,挡在头顶,弯下腰捡起剑胚时,正好一道天雷劈下——雷霆轻易贯穿了巨剑,却还是被上面精纯的灵力抵消了部分威力,劈在凌安怀身上时将她击飞出去。
凌安怀全身如遭重锤,趴在地上,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洒在地上。
若不是她全身以灵力灌注,血肉筋骨都以至纯灵力铸造,这一道雷怕是直接要她魂飞魄散。
起身恐怕有些艰难了,她现在唯一还能动的,只有握住剑胚的右手。
取走了剑胚,天雷也不劈了,只是在云层上隐怒咆哮。
凌安怀看着这漆黑的剑胚,苍白的脸露出一个凄凉地笑:“原来如此,命运玩弄你我,不公啊,不公啊……身为剑却无锋,难怪……”
“没有剑又如何?无锋又如何?我们照样能杀敌,能陷阵,能救人。”
凌安怀将剑胚按在地面,剑胚的竟然在她最后稀薄的炽白灵力下变成了一把剑柄黑紫,刀镡有雷纹环绕,刀身雷光闪烁,裂痕如纹样般均匀蔓延的,一把黑紫色的断剑。
此剑无锋,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攥紧剑柄后,凌安怀用尽最后的力气,最后的灵力灌注进去,断剑切口慢慢喷吐出白紫色的光,在凌安怀的调整下竟看上去是一把完整的剑。
凌安怀拄着剑颤颤巍巍站起身,两条腿艰难地站立后,凌安怀提起剑,指向那坡上的黑剑。
“迟早……砍了你……”
而后,凌安怀保持着这个帅气的姿势站着晕了过去。
又是傍晚,万剑山又迎来了一位客人。此人披着遮蔽沙尘的白色斗篷,踩在万剑山的台阶上丝毫不受威压影响,如履平地轻而易举,登上了山顶。
那人一来,万剑山霞光万丈,无数剑胚嗡鸣徹响激动不已,纷纷卖力地表现,展示自己的力量,只为博得那人的青睐。
而此人,缓慢摘下兜帽,一双蓝紫色的眼睛在黑色碎发下流光溢彩。来人正是封琚月。她自认时候到了,便从元帅营请辞,离开大漠,历经数月来到了万剑山。期间途中,她路过了隐南谷,进去却迷了路,也没寻到凌安怀,只得作罢直奔此地。
她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有心仪的剑。却看到了一尊人形雕像举起断剑指向剑神遗留黑剑屹立在坡下。雕像甚是眼熟,尤其是那头白发。她只见过一人有天生白发。
封琚月立刻快步上前,靠近后立刻认出那全身是血却仍旧站立不倒的人正是凌安怀。没想到再见,竟是在这种地方。
封琚月难掩激动,却还是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内心的骚动。她将凌安怀小心抱起,震惊凌安怀怎地如此柔若无骨,轻如羽毛。她将她安置在远离剑池中心的边界,小心为她查看伤势,发现她全身筋脉虽然断损,但都藕断丝连,似乎只要有灵力灌入,就能缓慢恢复生机。上半身的肋骨全断了,脊柱有裂口,内脏全部受损……到底要怎样才会在万剑山上伤成这样?
将手里全部丹药掏出来后,封琚月按照金阳子过去教导的知识,为凌安怀小心施针。她既担心自己的灵力又会反伤到凌安怀,又担心万一自己不灌输灵力根本无法治疗到凌安怀。于是治疗就在她两边纠结的思绪下完成了。
封琚月看向凌安怀手里的断剑,这把剑当真生的奇特,区区一把断剑却萦绕着象征天命劫罚的雷光,而且气息不详,但在凌安怀手里却安安分分。
“好久不见。”
封琚月看着擦干净的凌安怀的脸庞,指腹摩挲描摹着她的眉心,鼻梁,唇瓣,下颌,一直滑到脖颈时,她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行为太过孟浪。
慌乱下封琚月快速起身,远离凌安怀。她发觉只要想到凌安怀的事情,自己就会克制不住情绪,开始胡思乱想。
冷静一点,先做正事。
封琚月走进剑池,没有一个剑胚不在为她嗡鸣问她发出光辉。她走马观花,却也选不出一个能够称心如意的。
她走远了,没有注意到那靠着石块的人儿的手指颤了颤。
封琚月也走上了坡,看着黑剑,她尝试着拔了一下。自然是无动于衷。于是她耸耸肩,朝着背阴坡那面走去,终于是看到了一个光华万丈,散发的光柱直冲云霄的剑胚。
那道光,好生刺眼,如同凌安怀一般。
怎地又想她?真是怪事。过后定要问她,是不是在她身上下了蛊,怎么老想着她。
她唇翘起,笑靥如花。
她将剑胚拾起,脚下便是亮起同样的剑阵。一道道残剑袭向她,与凌安怀的狼狈不同,她躲得轻巧优雅,甚至能掏出腰上的剑,缠上灵力对抗两下。剑阵很快就觉得没意思,自行散去。
封琚月将剑胚握在手上,很快剑胚就在光芒中化作一条绵长蜿蜒的银光,随后定型为一把纤长,毫无外饰的剑。若是凌安怀看见了,定会感慨真是和原文描写如出一辙,银光璀璨的剑身,挥动间会拉出一道星海般瑰丽画卷的剑影。此剑绝美,剑名饮月。
得到了心仪的剑,封琚月很是满意,便划破了左手掌心,以掌心为鞘,将剑没入掌心之中。因为药都给凌安怀用上了,她只能简单包扎一下,随后火速往回赶去,想确认凌安怀的安危。
只可惜,等封琚月来时,那块地方只剩下了一片干掉的血迹。
封琚月蹲下身,摩挲着地表黑红的痕迹,接触到土壤表面温热的粘稠感,她才确信方才不是梦,确确实实是凌安怀。
不要紧。只要还在这片天空之下,我们迟早……还会相遇。
醒来的凌安怀意识浑浑噩噩,她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只记得想要离开,于是脚底踩空,竟直接从万剑山山顶垂直坠落。
好在那约定好的修者驾着青鳐赶来,及时接住了凌安怀。而掉在青鳐背上后,凌安怀也算是彻底清醒了。她稍微运作了一下灵力,因为强行进阶胎息导致她从开光中期倒退到了开光初期。但幸好,他成功从万剑山取到了剑。
只是奇妙的是,她是怎么恢复伤势的?难道万剑山冥冥之中帮了她?不太可能吧。不如说封琚月刚好路过救了她靠谱呢。
“郡主,咱回京城吗?”
“不。南下,我去趟武林。”
“好嘞。得加价噢。”
“小事,走吧你。”
“那您可坐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