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后,朗岁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她也不与凌安怀对视,只是弯腰,拱手遮住脸,一字一句道:“还请凌姑娘……告遇我长老。就说逆徒朗岁,要结俗缘……”
大红的嫁衣,刺痛了凌安怀眼睛。
凌安怀起身,一掌劈烂了朗府的墙。她拽着双目无神的朗岁,径直朝屋外走去。封琚月虽不明所以,却也赶紧跟上。
朗府的人在后边追,凌安怀拉上朗岁,和封琚月一起在前面跑。
“凌安怀!你这是作何打算?”封琚月知道凌安怀有想法,但也不能这么盲目跟着跑。
凌安怀解释道:“京城端王府家世子,是王爷替我决定的未婚夫。我砸不了同门的家门,我还砸不了区区世子家的门楣不成?我要让朗府的人好好看看,惹恼我的下场。”
朗岁眸光微动,看向凌安怀。
这个人,本应是权利漩涡中心的。母亲也一直说凌安怀将来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澜王朝女皇。但她不这么认为。她接触过凌安怀,凌安怀绝对不是那种野心在高堂的人。所以,凌安怀才能如此简单,就能断俗了吗?为什么凌安怀能断俗,她不能啊?
回到朗府时,母亲只夸过她一句,说她修为有明显长进了。她在府中,在京城已经是天之骄子了。十几岁的年级辟谷巅峰,放眼整个京城能有几人做到这样?可就算如此,她在母亲眼里也仍然只是巩固朝中位置的工具。哪怕她能修炼到化神也如此。
于是她开口,提出了断俗。
那是母亲第一次对她大发雷霆。说她根本不考虑家族利益,也不考虑她母亲在朝中的地位。那是母亲第一次甩她巴掌。凡人的一巴掌轻飘飘的。可是打在她脸上却火辣辣的疼。
[真是养你不知道干什么,白眼狼!真是翅膀硬了敢跟我断俗!行啊!你去断啊!我给你安排了亲事你给我结完,把人家孩子生了你再给我断!马上就是我的关键时候了!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不要那么不懂事好不好!答应把你送去那个劳什子宵云宗,我已是仁至义尽了!]
母亲的话,刺痛着她。她连什么时候穿上红衣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端王府的世子要纳她作妾。母亲要把她送过去。就像当初,把大哥大姐同样送出去巩固地位一样。
她麻木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竟是连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朗岁啊朗岁,你就当真如此铁石心肠?
凌安怀和封琚月来了。那两股强大的气息,她一下就察觉到了。父亲是应付不了的。于是她被请了出去。她不敢面对二人,感觉,十分羞愧,无言以对。
然后,凌安怀为她发怒了。朗府的墙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墙后母亲惊慌失措的表情。原来母亲也有怕的时候。
然后,她被拽了出去。她不知道凌安怀为什么会为了她这么愤怒。但是,回想起在云上秘境时短暂的相处,她又觉得合理了。
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是同门吧。
凌安怀一脚踹破端王府大门,二话不说掏出无锋剑便是一剑断开断开端王府,将整个府邸一分为二。府中养的高手每一个赶上前来阻拦。
开玩笑,那三个人是什么境界?两个金丹一个辟谷谁敢拦?
端王爷赶紧出来,见到凌安怀,脸吓得煞白。只有他那个脑残儿子还不怕死的跑出来,指着凌安怀破口大骂:“凌安怀!你干什么呢!瞧你干的好事!你有毛病啊切我端王府!”
“你管我的?我要做甚,谁都拦不了我!朗府的都给我瞧好了!跟我作对的下场!”凌安怀说着便又是一剑劈出去,即是收了力道,端王府的房屋也像豆腐一样切得稀碎。
凌安怀收了剑,转身朝着追上来的朗府喊:“朗岁是我们宵云宗器修峰弟子!她要走就走,她要断俗,要修仙我们宵云宗就要替她开道!我看谁敢拦!”
凌安怀拽着朗岁,便径直御剑离去。
封琚月看着吓破了胆坐在地上的世子,眼睛危险的眯起。
未婚夫?
她走近了些,将金丹期的威压尽数释放出来,压得端王府以及朗府的人伏地不起,叫苦连天。
然后看向那全身发抖,□□飘出骚味的世子时她将威压敛起,尽数压迫世子那羸弱渺小的识海。将那世子脑瓜仁给压成了傻子。
“失礼。”随后,她便踩上从玉佩中飘出来的阳剑跟随凌安怀离开的方向。
而那大红的衣裳,在天空中飘着,飘着,从朗岁的身体上剥离。它在空中旋转着,拉扯着最后淹没在云海之下。
回到承天峰时,朗岁只觉得如释重负。她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捧着承天峰薄薄的雪,终于是流下了眼泪。
后来,朗华听说被瑞王爷针对,就连家里的商业都收到了影响。
而端王府因为独苗世子痴傻,不得不考虑让年事已高的端王爷重新开始身体活,却因为年老色衰,始终无法再有一子。
也从那日过后,澜王朝再也不会有万福郡主了。
金阳子在后续才听说了凌安怀断俗一事。他知道封琚月肯定也断俗了,于是收拾了东西,竟然没有按照原书剧情那样留在京城,而是坐着他的蒲扇,回去他的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