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封琚月应答时便更加严谨。
“晚辈不才,宗门古籍,历练口传中,上古时期事迹实在鲜少。大约轮廓,应当是征伐不断,烧杀抢虐,无恶不作……当是残酷时代。”
“那,可闻东衾华?蓝江行?”
“自然。两位皆有飞升之相,大帝之姿,其威名闻名后世……”
“他们的事迹,你可知晓?”
封琚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关于这二人的名号和能耐,她能用尽华丽词藻去表扬,可若是谈及二人的生平事迹,却一字也无从说起。好像,从来都只有夸赞二人的本事,却无人谈及功绩。
她知晓东衾华的喜好,知晓她衣着,知晓她的灵根和体质,却偏偏不知道她有何功绩?这怎么可能?这实在太过荒谬。
“那二位的功绩,是被抹去了吗?”封琚月再抬头时,眼里多了探究与审视。
明明是人类这边的事,这位大妖却好像比人类更了解。
陆吾放下茶盏,深深地看了一眼封琚月后,便开口:“此事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明日事宜,信物作罢,不如将一位妖族,派去那四十二峰做事如何?”
话题转变得好僵硬,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吗?那又为何要特意说与她?封琚月顿了顿,回道:“此事……恕我无法擅做决定。还请您做好两手打算。”
两人商谈了一会关于明日的安排后,相繇便将封琚月送出上间。才出门,便看到倚靠墙面假寐冥想的凌安怀。
封琚月上前挽上凌安怀胳膊,凌安怀便睁开眼睛望着封琚月露出盈盈浅笑。
“结束了?”
“嗯。”
“都说了些什么?”
“一些上古的事情还有明天的安排。以及嘱托我们今晚好生休息。”
“都没几个时辰了。”
上间里,陆吾神情凝重地坐在桌前。面前仍然摆放着封琚月的茶杯,只是那茶杯中的茶水,从始至终未动分毫。
“她不了解。本来以为被天命眷顾,她应当与那段过往有所关联。”穷奇说道。
陆吾叹气:“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凌安怀了吗?她身上的命途与命格不仅颠倒,甚至错乱……”
“她真的值得信任吗?她说的话,当真可靠?”
那位一直站在角落,人面龙身的鼓说话了。它望着那茶水,声音幽幽传来:“单是看见,就应该明白了吧。再者,无论可靠与否,我们的机会不多,有且只有一次,任何一点希望都要抓住。”
陆吾闻言,轻笑一声:“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所以,一切关键的凌安怀,就靠你了。你已经扭曲了所有被安排得路线了,就连天命,都被你潜移默化的改变和曲折,那天命之女,所做出的选择已倾向于你。
把握好两月的时光吧,你,你们,平和的日子马上就要消失了。
回到房间,几人也未离去,已是歇下。凌安怀与封琚月也懒得挑剔,便直接躺上床,打算歇下。
只是二人刚躺下,魏槐和李摩诃便蹭地立起来,一脸难以置信以及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二人。
凌安怀眨了眨眼,有点呆,问道:“咋了?突然诈尸?想睡床?没门啊。”
“不是,你们俩就这样直接躺一起?”魏槐看起来很害怕,非常想要逃离。
凌安怀和封琚月两人默契点头。
李摩诃继续质问:“都不避人吗?大家都还在这躺着呢!”
“干啥呢你!思想龌龊!就是躺下睡个觉怎么了,大惊小怪!”凌安怀都差点喊出“封建老古董”这种话了。
“不是,我……”
忽阑子爬起来,捂住李摩诃的嘴把她按下去。然后再爬起来,把顾修也给拽下来。
“吵死了!就算她俩搁那儿把床弄塌也无所谓!我累死了!我现在只想休息!”
一阵咆哮后,是长久又可怕的死寂。
封琚月优雅褪掉外衣,理好被子,躺下,然后对凌安怀说:“交给你了。”
凌安怀爬起来,跳下床,去把拼命装睡想把刚才胡言乱语的过去遗忘的忽阑子给抓起来,架起来,然后带着她推开房间窗户:“很好月光不错,忽阑子我们出去切磋一下。”
“不要!不要!凌安怀;你个狼心狗肺的!亏我还给你当护法大阵的阵眼!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再回来时,忽阑子是被扔进来的。扔到地上直接进行脸部刹车,大家都装死,假装不知道。凌安怀跟着跳进来,关上窗,把一旁被影响到的装画竹筒摆放好,然后爬上床,也不考虑被子问题,倒头就睡。
这几日,他们都太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