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捧着沈翎羽的脸,踮起了脚。
从玄关到浴室,洇着热气从浴室到软床,由温存到厮混,将错位的时间重合,把同步的爱恋核对,试图找回从前的痕迹掩盖重逢的失控插曲。
南挽诚偏过头噙着泪,任沈翎羽在自己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或许被娇惯的一方都不知分寸,没多久,过度被占有让南挽诚力不从心,他想抬手反抗,却被预判,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桎梏了纤细的手腕,那道丑陋悲伤的疤痕被滚烫的体温融化。
“痛……”南挽诚喘着气诉苦,疤痕早淡了,可一到阴雨雪天就隐隐作痛,现在被如此暴力地捏在掌心,更是疼痛难忍。
一年孤苦相思已经淡漠了沈翎羽对其他疼痛的意识,他用浸满情欲的眼睛看着身下人,若有所思,曲解了意思,放轻了下/体的力量,然后咬上细细碎碎泄出呻/吟的软唇,湿滑的舌尖撬开齿关,柔韧的舌头相互纠缠吸吮,只想夺走对方肺中的空气,忘了人类需要呼吸。
南挽诚被亲的乱七八糟,差点憋死,可沈翎羽完全没注意到。从前床事前半段都是南挽诚占主导地位,此时被完全压制,一股火上来了,搞不清是占有欲作祟还是所谓双相发作,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沈翎羽推倒在床,两只手掐着沈翎羽的脖子,骑在他身上,身体颤抖着喘息。
习惯了这种反差的沈翎羽茫然而乖巧地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泛光的眼睛在月光下如冬日透亮的山涧清泉,波光潋滟。
对外的冰山锐刺在此都融化为一滩柔水,只因为名为南挽诚的雏鸟焦渴难忍。
“挽诚啊,我爱你。”
“我爱你,想将你据为私有。”
“我真的很爱你,离不开你。”
“我爱你,我想说一万遍。”
眸心波荡,南挽诚俯身吻了下去,亢奋的激素麻痹每一根神经,所有的郁闷在此刻倾泻而出,今日在外的微毫发泄疏解不了一丝烦躁,他不自觉加大手上的力度,悲痛地想要宣泄所有伪装起来的负面情绪。
“挽……”
“……挽……挽诚。”沈翎羽面色痛苦,艰难地呼唤着迷失的爱人。
南挽诚惊醒,慌张地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
“我……你……你怎么样了?”
沈翎羽捂着喉咙咳,南挽诚无措地扶着他坐起来,喂他喝了口水,缓了好一会儿。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不都是精神病吗!】
惊魂未定的视线蒙上冷薄的月光颤抖,大脑中他掐着的赤/身/裸/体的人身体长出衣服,柔情蜜意的眼神化为愤懑与仇恶,记忆中一双手死死掐着怒视自己的人的脖子,两道疯狂的声音在耳中来回争吵。
呼呼呼——
窗外的寒冷穿过玻璃进到屋内,将湿烫的空气凝结成刺,密密麻麻刺进南挽诚好不容易重塑的心脏。
他差点将自己苦寻已久的泉流堵塞,回到更加煎熬的日子。
躁动的情绪并未褪去,只是引导了一场迅疾残暴的海啸,将他的希望摧毁殆尽。溺亡是多么痛苦的结局啊,精神上的窒息更是绝望。
“都没事了。”沈翎羽为南挽诚披上被子,将他包成一个茧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是好事,至少我可以先到天堂,做好接你的准备。”
南挽诚想靠着沈翎羽,又不敢,被沈翎羽按进怀里感受到实实在在的滚烫心跳后,才溃不成军无声流泪,精疲力竭,痛哭产生的热意如蚂蚁爬身,痒痛难忍,损坏着神经与肌肤。
沈翎羽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等南挽诚哭干眼泪,累得发不出声,再耐心哄着他入睡。
低沉而柔情的声音涓涓而出,脆弱的心灵温和浸泡在吟唱中。
【蓝雪花铺满柔白的床】
【轻轻风铃飘呀飘】
【叮叮呤呤】
【鱼儿停止哭泣,鸟儿放弃躲藏】
【小朋友呀,请别害怕】
【捏出软绵绵的笑】
【你是冬日的小太阳】
【拥有一个酣甜的梦乡】
南挽诚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受惊的雏鸟带着余悸不安入睡。
羽毛披身,相偎而眠,冬天也没那么冷。
哭吧,睡吧,两个人的夜会比一个人时的想象还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