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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大梦一场【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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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看他不爽了,叫什么Feeble Bowl ,注定要封笔】

【太好了,有一种讨厌的人终于被大家发现的爽感】

【这是可以说的吗?就fb的更新速度,这不就是圈钱吗?还拿什么精神病当挡箭牌,写不了就别写啊】

【你们快别骂了,等会一句我有玉米症,死了又要怪我们】

……

南挽诚一直没做回应,他以为风波会很快平息。

百口莫辩千夫指,任何言语的不妥都会引发稻草人谬误的群潮。

更别说文学创作这种东西怎么拿证据去证明是自己的灵感呢?想骂你的人从来不会考虑你的处境和你的想法,网暴就是群体对个体人格理解的断章取义。

不过也有不少人为他发澄清,为他说话,尽管这类视频和帖子热度基本没得看。

【两篇文主角都抑郁了,然后都去医院看病了,这种都能被拿出来说,你干脆直接骂bowl撞bl题材得了】

【我做了一晚上的时间线分析,死抖音给我流量啊!!!】

【求你们了,带脑子上网行不行?认真看看我们的解释行不行?】

【同题材作品撞元素了很正常啊,校园文不写期中考、期末考,写答辩吗?】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童话,能不能允许虐文和强制文的存在?】

……

【腿毛打过来了,我先跑了】

【拿角色当皮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每个主角都有精神病,不就是因为他是个精神病吗?】

【他的文大部分写的都是强制和犯罪啊,违法了不懂吗?你们能不能清醒一点,囚禁和精神pua是什么值得推崇的吗?】

【洗什么洗,辱女,还抄袭女作者,要不要脸?】

【不懂哈,之前其他作者被骂也没见你们反应这么大,媚男还是厌女我不敢乱说,我没长东西,等会又要骂我性别对立】

【好多人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别什么都扯性别,讨论的不是两个作者的知识产权问题吗?我不喜欢造谣,就事论事,舆论声这么大都不做回应,是怕了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先完结一个后完结,谁抄谁很难理解吗?别拿你们的精神病当挡箭牌了】

南挽诚脱力地关上手机,这段时间他们看了无数条相似的言论。

其实争来争去,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苦楚快了别人一步,但他的时间却多了几步。

郁期拉长了他的写作进度,缩短了他的生命值数。

他快了,也慢了,一只薛定谔盒子里生死同存的猫。

他想,如若没有郁期,他就能更新得再快一点,无声的时间总会替无力的他解释。

可如果没有郁期,他写不出那么动人的情诗。

如果没有躁期,他也写不了这么多圆满的终章。

他因双相黯然,也因双相豁然。

他不会肖想未走过的路,还未自杀的人总归是迷恋自己的,甚至连着自己的痛苦,也一起爱了。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讨厌的聒噪不会因为他的挣扎止息,他也没有力气去回驳那么多张嘴的围剿。

他害怕因他挨骂的读者里,也有自顾不暇的小孩,就像那个在签售会上自杀的女孩子一样,承受不住这样的网暴。

难道最后真的会闹到封笔吗?

他不敢想。

“翎羽,我有点累了。”

沈翎羽还在处理工作室官网及账号的运营问题,神色略显疲惫,这些天他的情绪也不高,听到南挽诚疲乏的请求,还是关了电脑,两个人短暂地依偎在一起,也似长久的栖息。

“要去床上躺会儿吗?”

南挽诚的手插进沈翎羽的头发,沈翎羽也扯出一个充满乏色的笑蹭了蹭,可能因为是他一手清扫的雾霾,所以这双眼睛也自然而然复刻了他眼中的黯淡与澄澈。

南挽诚沉默了一会儿,才落下一个允许意味的吻:“嗯。”

圣诞节的前一个星期,两个人去医院复诊了。

“躁郁倾向?”南挽诚皱眉,坐在精神科,却不是为自己。

“嗯,可能是近期受到了过多的刺激,导致病情恶化,也不排除长期抑郁导致神经受损,进一步发展为躁郁症,最好做进一步检查。”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抑郁时间这么久的患者。”医生顿了一下,“我理解你们病友之间的惺惺相惜,但出于对你们的心理及生命安全考虑,还是建议你们两个病患不要长期呆在一起,尽量和各自的朋友、家人沟通交流。”

南挽诚低着头,平静回答:“嗯。”

回到等候室的时候,南挽诚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他把他们的爱捧得很高很高,自以为繁星银月也只能望尘莫及,可他错了。

一纸病例,蓦然间,文学的爱恨豁然,又或是哲学的执迷不悟,都成了臆想的一场梦,无法修饰现实的残酷分毫,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两个人都自顾不暇了。

以后怎么办呢?他不知道,眼泪的答案太浑浊,他看不清。

什么都看不清了。

好无助。

“没关系,一个医学定义而已。”

沈翎羽接过报告,随手折起来塞进装着南挽诚混合型躁郁报告的口袋里,抱着南挽诚反而笑了出来,他为自己和南挽诚多了一个共同点而感到开心。

南挽诚回抱了沈翎羽,久违地在他面前哭的泣不成声:“我……我并不觉得双相有什么,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他不明白他在哭什么,他也不明白他在恐惧什么,他什么都不明白了……

怎么办……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沈翎羽的病重,好像徒增了一份南挽诚的痛苦,他们的心脏连痛苦都共享了。

“我好累……”

他可能只是郁期了,又可能不是,他的人生太过虚无,本就无法用躁郁来简单定义,却又因这两个字无处可逃。

翎羽,我好想逃,但我却无处可躲。

“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活着?”

这些天积压的情绪还是冲毁了心底的堤坝,南挽诚向自己重新提起这个困住所有人类的无解题,只是他比普通人多了一份感知这种无解痛苦的能力,所以他也困于对答案的追寻。

这一刻,理性仿佛是个伪命题,南挽诚给不出答案,沈翎羽给不出答案,同样的缄默掩盖同样的崩溃。

12月的武汉没有下雪,但他们的拥抱却似包裹了一场无止境的雪崩。

两个人没有做多余的检查,至少在出医院前,痛苦蒙蔽了他们顾虑未来的理智,什么都不在乎了,手牵手回家,可氛围太过疲惫沉重,更像是奔赴一场永不回头的殉情。

到了家门口,沈翎羽才从死亡的窒息里偷尝了一口新鲜的氧气,他又一次擅自允许自己活下去,因为他还有南挽诚。

“现在好点了吗?”

南挽诚输入着密码,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的风雪也融得差不多了,他笑得惨淡:“比刚刚好多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当场杀了沈翎羽殉情,多活一秒都痛得窒息。

好在,那只是郁期对生死恶劣的挑拨离间。

他还能再坚持,只要沈翎羽还在,没什么不可以的坚持的,12年都这样过来了。

叮——

门开了。

“翎羽,你想吃什么?今天我来做饭……”

南挽诚止在门口,还差一步就能回到他们的家,可他却有一种再也学不会呼吸的错觉。

新生的希望被陈年积水浇灭。

“少爷。”一身黑装的男人挺直站在三角钢琴旁低头沉思,脸颊消瘦,听到声音看了过来,一双沉寂的眼睛积蓄霜雪世故,“抱歉,我尽力了。”

爱是一颗反向的陀螺,在偏轨的那一刻,打碎自欺欺人的梦,一场长达12年的幻梦。

他连沈翎羽也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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