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恐怖片标配。”弗雷德吐槽道。
他忽然有种恐怖电影主角团彻底到位,即将开始作死冒险的错觉。尤其是金发大小姐喜极而泣,她直接挤到旋律边上的那个表情,就差把「天啊终于遇到其他人」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再看酷拉皮卡,他居然微微弯着眼睛露出笑意,这让没怎么看过对方放松状态的弗雷德又惊又惧。
——你俩简直是光明正大表现地出抗拒和嫌弃啊喂!他/她到底怎么你了?你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一遇到其他人,酷拉皮卡和露比便自动远离数米距离,跟磁性相同的磁铁似的。都不用旋律和弗雷德出声,这两人就一边一个站在他们侧面,仿佛中间隔着马里亚纳海沟。
“……”弗雷德。
总而言之,能遇到熟人确实是件幸运的事。四人互相交换了一番情报,简短地说了目前的状况,毕竟有三个人都是同团队的。
露比只有最开始接了几句话,然后无所事事地举着手机到处张望,她还挺满意人多起来的现状,可以壮胆,当然如果木川也在就更好了。
金发大小姐转悠了一会,她的手电筒的光束忽然停顿在大厅北面角落的位置上——那里摆着一个像雕塑的东西,外形像桶,上面还有一排排的尖钉。
“那是中世纪的刑/具。”弗雷德看了一眼,“正面由固定在铰链上的两扇铁门组成,将罪犯放在里面,然后慢慢把门关上,眼睛部位有两枚特殊的尖钉,底部有排水道让血流出。”
他走到露比旁边,跟她解释底部的排水道,以及那东西的用处。说到一半,他忽然发现大小姐正抬头无语地看着他。
她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可是哈斯的圣女。”
弗雷德差点给乐笑了,他觉得这人有点搞笑:“你连血槽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不就是大刀或刺刀表面的浅凹槽吗,这边墙面上还挂着一把刺刀呢,能够放血的收藏品就是那样的吧。”露比淡定道。
弗雷德惊叹了一声,似乎是不敢相信她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这个反应看在露比眼里,就像那种爹味特重的「我来考考你」的恐怖男人,她瞬间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然后又往旋律那边挪了挪。
酷拉皮卡习以为常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继续和旋律说话。
弗雷德不死心地凑到大小姐旁边:“我听你的崇拜者说过,你是天真可爱又需要保护的公主,谁都不愿意在你心底留下污染的痕迹,是个普通的单纯小女孩……”
露比听了更痛苦了:“谁说的,我去杀了他。”
“唔…我记得是飞艇上一个叫【世界故事之神】的人,好像是乔什么的……”
乔!!!又是那家伙!
露比暗暗记仇,她发誓等见面就去把这人揍一顿——那个四处造谣的混蛋,而且他还敢冒用木川的头衔!
弗雷德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态度,不再居高临下地开玩笑,而是语气普通地和露比说起了他从书中和电影中看来的关于酷刑的事。
露比听了一会也加入讨论,两人打发时间的同时,言谈逐渐恢复平静。
“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她越说越流畅,“唯酱告诉过我,是用木桩把敌人固定在沙漠里的蚁丘上,让他脸朝上,用蜂蜜涂抹他的性/征器官,再把他的眼皮割掉,他闭不了眼睛,只能盯着太阳看到死去为止。”
“……好狠,这人是什么刑/罚专家吗。”
露比得意洋洋地炫耀:“是超级可靠的神明大人~”
这世上有一个满足露比·莱德一切幻想和愿望的伟大发明,那就是奶茶妹妹、世界之神、创造奇迹的神明大人——木川唯。
木川一定没有料想到,自己居然被捧到了这样的高度,她如果在场,大概要怀疑这是捧杀的阴谋。
“等一下,不对啊,这个名字,不就是酷拉皮卡的那个……”他后知后觉地望向酷拉皮卡,发现对方早在露比提及那个名字时就已经看过来了。
再结合大小姐谈论那人时崇拜又得意的表情,弗雷德忽然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恍然大悟:“怪、怪不得你们不对付,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难怪会离这么远!”
“别废话了。”
酷拉皮卡打断他的狂笑,面无表情地说。但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微微抽搐的右眼皮。
弗雷德真的笑得不行,对酷拉皮卡这种转移话题的行为乐得五官乱飞:“好好好,我不说了,所以旋律小姐让我当面问,原来这么精彩,你们这个圈子很乱啊。”
他的话让现场空气骤然低沉。
一旁的旋律:“……”你快闭嘴吧。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那个笨蛋小女孩是什么样的人了。”弗雷德举起双手,示意酷拉皮卡别揍他。
其他人都没理他,因为大家都不想站在地板沟里继续进行这样的谈话。
“到了该睡午觉的时间了。”露比说,“我的私人医生一直叮嘱我要按时睡觉,不然我就会变得很暴躁,很容易去揍起哄的人。”
露比唐突地转移了话题,加之威胁的态度,气氛总算艰难地压下去,此番对话也暂告一段落,弗雷德终于安静了。
酷拉皮卡看一眼手机屏幕的时间,和墙壁上方的钟对比了一下。他的显示屏在黑暗中闪了闪,低电量的提示音让几人下意识往那边瞥,弗雷德瞧见他的屏保照片是一棵树冠如伞、叶片如羽的绿树。
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像尖锐的啼叫,又像水管振动。
露比浑身一抖,往旋律旁边凑了凑。弗雷德安慰她:“放心吧,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只是普通的鬼在叫而已。”
“我谢谢你,你的放心是指放飞平静的心脏吗,我直接释怀地去世。”露比吐槽道。
旋律迟疑道:“应该还是电梯老旧化的摩擦声,但音源忽上忽下。”
“既然刚才说电梯有问题,之后就别上楼了,在大厅里等雨停,然后离开这个层级。”酷拉皮卡说。
“确实,现在看来,我们在大学生那里听说的所谓「十字架纹身男人」大概就是你们遇到的那位瑟泽先生。”弗雷德耸耸肩,“那些孩子看见的什么拿着小刀收割尸体,也只是人家在捡物资罢了,跟求生射击游戏里舔包的行为一样。”
结果把他们这群人搞得神经兮兮。
外界的暴风雨还没结束,眼下黑暗的空间里,手电的光亮俨然被浓稠的墨色吞噬,朦胧地幽幽摇曳,孤光艰难映照出些许空间,隐约可辨认几人的身影。
“至少现在你们团队也汇合了,这不是好事吗。反观我这边,怎么就这么倒霉……”露比还在抱怨。
话音未落——咔嗒、吱嘎——从四人头顶再次传来阴森恐怖的响动。
他们瞬间僵直,紧接着,露比右侧斜上方的大厅暗幕中,某样巨大的物体骤然乍现,它划破头顶正上方的空间后又没入左侧斜上的黑暗。
“哇啊!”弗雷德脱口叫出来,“刚才那是什么?!”
没等露比吐出只言片语,那东西从左至右再次从她的头顶上方横穿而过,在手电筒的微光之中,暗淡银辉一划而过。
“是什么钟摆吗?而且有刀……是刀刃!”
正如弗雷德惊呼,那是一个形似新月的巨大钟摆,弧形外侧直冲下方,整个开着利刃。只在大厅的刀刃以一定速度自上方往返,它堵住了从门口逃出的退路,从右至左,从左往右,寒光切断了数根金发。
酷拉皮卡眼疾手快拿起墙面上挂着的那把刺刀,他艰难抵住新月的锋芒,刃与刃交接的瞬间摩擦出火花飞溅。
“我说……”弗雷德犹豫着。
露比狼狈地抱头逃窜:“又怎么了?说重点!”
“这东西,是不是往下降了些?”
几人又是一僵,酷拉皮卡凝视着左右摇动的新月,冷不丁抬高语调:“上楼!楼梯那边是范围外!”
咔嗒,吱嘎——上方再次传出寒彻骨髓的响动,一轮满月破空而出。霍然降下的圆摆从他们的头部挥至脚尖,又打脚尖划过头部。
“我靠,跑啊!”
弗雷德立刻扑至左侧,旋律也拉着露比,酷拉皮卡跟在最后,四人几乎是在混乱中踩着木质楼梯狂奔到二楼。
不知不觉间,新月形的刀刃已经消失无踪。
“结、结束……了?”
“不好说…别管了,赶紧离楼梯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