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青春萌动的年纪,又是一群男生扎堆,话题就越聊越偏,越聊越带颜色,特别是在这件对他们而言还略显神秘隐晦的事上,稍微聊几句,大家的关系就能拉进不少。
有人说自己初二意境,有人说自己初一就偷偷看他爸藏的片儿,聊到最后,开始交流第一次打枪的时间,哪个女悠身材辣,荤素不忌,每个人都说得口干舌燥心潮起伏。
就有人小声问袁淮,“哎袁淮,你自己弄过没?”
袁淮没吭声假装睡了,那人等不到回答,吐槽了一声可真能睡,转脸又去问别人。
袁淮翻身对着墙,滚烫的膝盖挨着因为下雨而显得潮湿冰冷的墙壁,默默吞了一下口水。
袁淮初二寒假在李静水家初次意境,往后半年对性的需求还没彻底觉醒,大把精力都耗在撒欢打球上,后来他哥突然去世,他先是沉浸在悲痛里,后来又一心只想把成绩搞上去,就更没有分心去想过那种事。
今晚冷不丁被撩起火,脑袋里像咕嘟咕嘟不受控制地沸腾,半天也不能平静,身上反而越来越烫了。
袁淮蹭了蹭大腿,又扎又痒,他这个暑假腿毛旺盛起来,连大腿上都冒了茬,肩膀变宽,声音低沉,渐渐有了男人的雏形。
他憋得难受,又怕别人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只好努力把鼻子堵在被子边上,额头贴着沁凉的墙面,试图去平复自己,可越不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哪儿,意识就越往哪儿跑,他的拳头攥了又松,反反复复几分钟,终于咬牙把手伸进了内裤。
那些同学似乎聊累了,一个个慢慢进入梦乡,宿舍里静得可怕,只有外头雨停后蟋蟀力不从心的几声嘶叫不时打断了寂静。
袁淮小心翼翼地闭上眼睛,头皮发麻,脚趾蜷缩,腿缝和胸口冒了一层热黏的汗。
毕竟是在宿舍,他不敢真的弄出来,顶着一脑门的汗开始数绵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暑假打工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没等军号响,自己就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就发现不对了,黏黏糊糊的,和他那次在李静水家一模一样。
袁淮暗自骂了一句,悄悄爬起来捞床底下的包,翻出条干净内裤躲在被窝换了,怕别人会闻到味道,专门拿袋子裹好了脏内裤才塞进包里。
昨晚刮了一夜的风,操场上的泥干得差不多,不耽搁他们今早的军事汇报演出。
各个排依次走完方阵,评出优秀连队和优秀学员,这一趟为期一周的军训就正式结束了,吃过午饭就集体返回市区。
袁淮果不其然拿了个人奖,一本证书外加一条红色绶带,瞧着有点儿寒酸,袁淮却接受得很郑重,下台之后仔细把绶带叠整齐,打算和证书一起带回去。
他想给他哥看看,还想跟李静水显摆显摆。
李静水细胳膊细腿的,一辈子也拿不了这种奖,袁淮有些得意地想,他那次参加篮球比赛,每回劫了球或者投篮成功,李静水就兴奋得要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都是羡慕。
不管带队的教官再怎么冷面毒舌,告别的时刻总是伤感的,好多人都依依不舍地红了眼眶。
袁淮最后一个上车,他和站在几步远的教官撞了个眼神,两个人彼此会意一颔首,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交换联系方式,袁淮甚至不知道这个教官的全名。
只记得他第一次整队的时候嗓门很大地吼:“同学们好,我姓褚,不是楚河汉界的楚,是衣字旁的褚!不会写的回去问你们语文老师!这七天我是你们的教官,更是你们的战友!希望你们在这里不只训练军事能力,也能学会怎么做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袁淮坐在车里遥遥回望,山道盘旋间,教官的身影变成小点融进浓绿的树荫,最后连同庄严肃穆铁门高墙的军事基地,也一同消失在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