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却立刻炸了锅,一个伙计指着我叫起来:“拿下她!这么机密的事你怎么知道的!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裘德考派来的探子!”
有人有动作,但也只是动了动脚。笑话,霍老太太没吭声,谁敢越俎代庖对我动手?
霍老太太视线扫过来,我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老辈子手握大权的人,气势最为摄人。
我后背出了冷汗,胖子终于回过神来,一边瞪着小孟,一边打哈哈:“那什么,这林霖我打包票不是探子,她要是探子我也是探子,你再鬼扯一句信不信我把头给你埋地里!”
霍老太太眼神里有老人特有的睿智,她打量了我一眼,目光沉沉:“你就是跟吴邪他们一起胡闹的林霖?说吧,你想说什么。”
胖子之前见过我的种种“神异”,干脆不问我怎么知道的,附耳道:“现在是第三道密码了,但真他大爷奇怪,我们没能进去,反而走出来了。”
当然,当然没能进去,我心里说,能进去才怪!
因为,最后一道密码,根本就是错误的!最后一道错误密码,是导致霍家的悲剧、霍秀秀的悲剧的直接原因!
细微的失误造成了毁灭性的后果,霍家精锐全灭,当家人身死,吴邪要救出他们,救出胖子闷油瓶,却难以预料的葬送了潘子的性命。
“林小姐?林小姐?”小孟在低声叫我,我如梦初醒,耳膜鼓震,几乎站立不稳,不知道为什么,大脑昏沉,人声窃窃私语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像在做梦一样。
我掐了掐手心,疼痛激起稍许清明,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半跪在了地上,胖子企图掐我的人中。
我打开他的手,喘着气说:“你们不能再进去了!”我仿佛溺水,窒息和眩晕一阵阵传来,熟悉的感觉从喉间上涌,耳边心跳如雷,全身和心脏同频震动起来。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渐渐模糊的霍老太太,睁大眼睛看她,老太太似有所感,鹰一样的眼神盯着我,厉声道:“她要晕了!把那个东西给她服下!”
眼前一圈圈泛起光晕和黑暗,我呢喃道:“……不,不对,密码是错的,你们不能再进去了!”
冰凉的毛巾盖上额头,我从噩梦中惊醒,入眼是小孟关切的脸和洁白的天花板。
房间里,我的几个手下忙忙碌碌,有削苹果的,有烧水的,有甩体温计的。
“这里是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你没事了林小姐。”小孟说。
我大脑思维像被冻住了,对一切都迟半拍。
“阿宁呢?”我勉强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嘴里一股铁锈味。
“她在另一个病房,还没苏醒,不过医生说她最迟今天就醒来。”
“我昏迷几天了?”我在两个人的搀扶下下了床,“我去看看阿宁,带我去看她。”
在医院走廊里,大脑迟钝的记忆复苏,最后我还是一头撅过去了,霍老太太没有来得及中止我的晕厥。
我抓住小孟的手,不自觉提高嗓音:“霍家人最后有没有进去?!”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小孟看我的眼神奇怪又迷茫,疑惑道:“什么进不进去?”
她眼中是完全不作伪的陌生,怎么回事?小孟不是会逗我的人,她不会和我开玩笑,难道她没有听到我说话?
我心里瞬间发寒,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盘旋在脑子里,我不敢相信,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吼道:“我们不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霍家人吗?”
走廊一静,几个医护朝这边走过来。
“是的林小姐,”小孟顺着我的后背,“我们遇到了霍家人,你要和王先生说话,不过还没说什么,你就忽然吐血昏倒了。”
我难以置信,“不,怎么可能?我一句话都没说吗?我明明……”
“你好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一个护士打断我。
“林小姐,你的确什么都没说。当时我就在你身边,眼睁睁看你倒下了。”小孟摸了摸我的头,“你是不是做梦了?”
我难以接受,我确定我说出了那那两句话,怎么可能没听见?
我猛推开她,急促地后退两步,困兽一样抬头望去,一脸漠然的医护,担忧又惊诧的小孟,扑克脸的手下。
走廊上所有人都看着我,神情惊恐又提防,仿佛在看一个发病的神经病。
走廊的顶灯白光扭曲,火焰一样炙烤着我的神经,滴答滴啊时钟从虚空中清晰响起,我努力看清,赤红的时针,是逆时针走的。无数钟表包围了我,倒计时着我的生命。
一切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幻境,谁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真实和虚妄,我究竟在哪里?
砰地一声,一扇门开了,阿宁冲出来,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她大声叫我的名字,单手环住了我:“林霖冷静!是我!我是阿宁!”
她强硬地掰开我的下巴,“不要咬舌头!”温暖的怀抱环住了我,我猝然回神,大口喘息着,心里涌出无尽的苦涩和无力。
头轻轻放在她右肩,我只感觉疲惫无比,浑身散了劲,低低叫了一声:“阿宁……”
她不断安抚着我,轻拍后背,抚摸着我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