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若:“……”
永和帝身边伺候的姑姑自然是看得懂她的意思的。
立刻就应下了,还就让人在长春宫里当着淑侍君的面儿让人打的。
毕竟今日淑侍君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
红肿的脸上这会儿还顶着两个对称的巴掌印呢!不让人稍微消消火,给人一个交代也不好看。
但这打板子中间的门道,就不必细说了。
“啊——”秦观若忍不住痛呼,怎么这么痛!
只是在第一板子下去之时,听着秦世女那一声惊天惨叫声,却吓得她脚底一滑,差点没站稳!
以为下面的小兔崽子没看懂她的意思,要真给打坏了,不说忠勇侯府,熙皇贵君也不会让她们有好果子吃!
但在看见动手的那小崽子也一副惊疑不定被吓到的模样,她再看着一脸龇牙咧嘴痛的快不行模样的秦世女,沉默了一瞬后,便轻咳了一声。
意思是:再打轻点儿。
虽说女人大多都皮糙肉厚的很,打个几板子躺个几天就好了,但这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秦世女明显不在其中。
等十板子终于打完,秦观若就被一脸着急担忧的熙皇贵君让人给小心着抬了回去,又忙差人去叫太医。
淑侍君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只觉得心头恨的滴血!秦家的小贱种,就这么轻易的坏了他的好事,不仅前功尽弃,还白白挨了那个贱人的两个耳光!
“侍君主子……”伺候的宫侍看着他扭曲的脸庞,不由的有些战战兢兢。
“啪!”
“闭嘴!”今日他的脸算是丢尽了。
等着瞧吧,总有让他找回来的一天!
*
不多时,长春宫的发生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秦观若正趴在床上,生无可恋的露着皮股蛋儿让上了年纪的太医查看,但在看着照水拿着膏药就要来掀盖在她皮股上面的绸布,顿时被吓的感觉捂住自己的屁股,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你、你要干嘛?!”
“噗嗤!”照水原本还轻拧着眉,这会儿看见她这面红耳赤的模样,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世女,奴只是帮您上药。”
秦观若捂着屁股不敢松手,知道是自己反应太大了,但……让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给她皮股上药,还是算了吧。
苏繁安刚被永和帝派去的人用轿辇带进仪坤宫,就听见东配殿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便抬眼看了过去。
熙皇贵君正在东配殿厅堂上坐着,眼看着照水和其他伺候的小宫侍都被赶了出来,他拧眉道:“怎么了?”
照水也有些无奈,只好如实道:“回主子,世女她不让奴才们给她上药,说是让叫个医徒来。”
熙皇贵君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就不能给她上药了?”他一时没懂里面的逻辑。
照水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道:“世女好似有些……抗拒奴才们上药。”说是抗拒,其实倒更像是因为男女之别而生出的尴尬。
说着他自个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怪新奇的。
不管是在后宫里伺候的,还是在宫外世家贵族里,主子房里伺候的大多都是男子,在主子眼里,什么时候会对着下面的奴才尴尬不好意思的?
说白了,下面伺候的奴才,在主子眼里都只是个会说话会动的物件罢了。
熙皇贵君也同样的有些不可思议,“若儿是十七了吧?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应该就给她安排了通房伺候的了,她别扭个什么劲儿?方才在陛下面前不是挺能说的,脸皮挺厚的么?”
他刚说完,就听见照月进来躬身禀道:“主子,九殿下到了。”
熙皇贵君一双漂亮的眉毛瞬间就竖了起来,看都不想看一眼,不耐迁怒的道:“给他找一间离本宫和若儿最远的屋子扔进去,别让我瞧见他。”
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九皇子也是个灾星,还没来若儿就受了伤,以后长久下去,他岂不是早晚都要被克死?
狗皇帝,好狠的心,好恶毒的心思!
内室里正艰难趴着的秦观若将外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怕小舅舅惹了苏繁安的记恨,以后报复。
以及,不可否认的,她心里头还有些担心和不忍。
担心苏繁安即使换了一个地方,依旧被人欺负。
只是现在她自己也躺床上动弹不得了,只能等稍微养好了伤,等小舅舅心里头的气再消一些,再慢慢说服小舅舅对苏繁安好一些了。
苏繁安听着刚开始东配殿里的隐隐约约谈话声音,眉眼间也有些惊讶诧异。
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她有些匆忙离开的背影……
只是在听着熙皇贵君的话之后,他漆黑的眼底渐渐暗淡的下去,原本有些忐忑的神色也平静下来。
他低垂着眼睛,漠然麻木看着自己的脚尖。
果然,没有人会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她才会被打……
他果然是个灾星。
这样的话,她以后应该不会,也不想再看见他接近他同他说话了。
也……挺好的。
只是再无人看见的地方,指尖忍不住轻颤了颤,越发的僵硬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