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在钟珩手里立了起来,似乎在消化他的问题,钟珩明显感觉到它越来越热,发的光快变红时一旁的触手都缩了过来,最后成了一个炸了毛的球,身体恢复了白色,也不热了。
只不过钟珩看着——更像蒲公英了。
“蒲公英”在他手上滚了一圈,翻了个身,钟珩才看见这东西竟然是有眼睛的。
他在“小蒲公英”脑袋上点了一下,“问你话呢?怎么变成这样了?”
蒲公英:“嗷?”
它伸出两根触手,一根砍在另一根中间,像劈棉花糖一样,十分轻松地就断了。
蒲公英在自己眼睛下面一寸的地方比划了一下,然后仰头倒在了钟珩手里,接着就那么倒着,用断了一半的触手拿着他“牺牲”的兄弟,另一根触手指了指,又往脸上指了指,跳起来一摊手。
“额……”钟珩一边眉毛挑起,一边眉毛压下去,表情十分纠结,不确定道:“你说你把你自己……杀了?”
钟珩自己说完都不敢信,蒲公英疯狂摇头。
“你把你自己砍了?现在就剩一半?”钟珩又猜。
“嗷!”
小团子给钟珩比了个赞,没浪费,把断了触手送到嘴里嚼了。
随后舒舒服服地在他手里一窝。
这小东西能发亮,钟珩在没有光的走廊里干什么都方便了点。
他抱着这个糯米团子,突然想到什么,问:“那刚才碰到主神的时候也是你救的我吗?”
小糯米团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睛咕噜噜跑到后面去,对着钟珩:“嗷?”
“行吧。”钟珩叹了口气,这东西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房间也回不去了,钟珩只好想点别的什么计划能将进度条往前推一推的,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11颗星的房间。
还是完成他的跳楼“大业”算了。
虽然钟珩现在觉得跳楼大概率也回不去,但怎么说也是出去了,万一外面有别的线索呢?
“你还能变得再小一点吗?”钟珩把糯米团子转过来朝着自己问。
“嗷?”
小团子不明所以,用力把自己压了压,不太情愿地团成一个比刚才小一点还结实一点的球。
被钟珩揣到上衣口袋里之后明显活跃了不少,主动变得更小,并且瘫成了一张饼。
钟珩顺着窗户往下看了看,找了个好方向,迈腿,跳。
不带犹豫的。
小团子只感受到一阵凉风,伸出两根触手扒着钟珩的衣服口袋的边,把自己的两只眼睛放了出来,在看见钟珩在做什么之后尖叫一声,一根触手伸出去把下面的花都盖地严严实实的。
钟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踩在了铺满的触手上。
那丛月季长得很高,钟珩还要跳一下才能到地面,落了地赶紧心疼地把那些触手收了起来。
“没扎坏吧?”
触手们在钟珩眼前挨个展示了一遍自己,抖一抖,被扎到的地方的绒毛就都抖掉了,接着长出新的来。
看到这些小东西没事,钟珩才放心地把它们揣回了衣服里,蹲下身去看那堆花。
这些花刚遭了一次暴雨的洗礼外加自己踩了一遍,却一根倒下的都没有,就连花瓣都没掉一片。
钟珩伸手往花瓣上摸了摸,是一种奇怪的、软腻腻的手感,不像真花,而且一捻就碎,更不像刚才能挺起一个人的东西。
钟珩想再摸一朵试试看,刚松开手,就发现手上都是殷红的汁液,像极了第一晚在水晶吊灯上看到的那些滴着血的花。
他的手放在了另一朵月季的花瓣上,轻轻一捻,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碎了,而是——
化了。
那片花瓣上沾着点雨水,两片花瓣的汁液叠在一起,又混了水,刚才被钟珩错过的味道终于让他捕捉到了。
铁锈味儿,带着一点点腥,和腐烂的臭。
钟珩有点猜到是什么了,猛地站起来弄得头一晕,又蹲回去,下意识抓到了旁边的月季花梗。
尖刺扎进钟珩的手掌心,鲜血瞬间沿着刺被吸进花茎中,同一根上的花苞缓缓绽开,在钟珩眼睛里慢慢放大,最后大得可以把他整个人都装进去。
钟珩双目变得无神,那月季太好看了,并且在不住地邀请他。
在他的手马上要伸进花蕊里时,一个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腕,死命地将他往后拽。
钟珩一个重心不稳被拽得坐在地上,“嘶。”
好凉。
糯米团子拽完撤回触手,钟珩意识还没太清醒,它跳上钟珩的肩膀,触手薅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不遗余力地——“嗷”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