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驿站过里了一夜,宋瑾喝的晕晕乎乎,终究没有看到那飞舞的萤火,便被季舒白和青杉提着送回了房间。
这一夜她睡的极沉。
第二日一早,众人出发往县衙里头去,季舒白虽没安排人去通知,可驿站却私下派人去知会了,于是等一众人到的时候,知县老爷已经带着众官等在县衙门口了。
宋瑾酒劲儿未过,晕晕乎乎地跟在后头,别人走哪儿她跟去哪儿,直到季舒白一个转身回头,她差点儿撞了上去。
季舒白低头看着宋瑾,宋瑾只管看前面那双脚,脚不动她不动,呆站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该转身才是。
懵懵懂懂的转身站在季舒白前头,就听见后面一声叹息。
“青杉,先去公廨安排下,你不用跟过来了。”
宋瑾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人拽住拖走了。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她晃出门来,一边埋怨昨日的酒差劲,一边四处找人,结果青杉先看见了她。
“你醒了?”
宋瑾揉了揉眼睛:“我饿了。”
“嗐,你也太能睡了,我带你去吃。”
宋瑾伸了伸胳膊跟上:“我昨天喝多了。”
“多什么呀?”青杉一语戳破:“你才喝了半壶酒,人就晕了。”
“什么?半壶?”
“不然呢?”
宋瑾脑子一个激灵,这大明的酒这么厉害么?还是昨晚的酒厉害?她从前挺能喝的呀。
宋瑾想了半晌想出一个理由来,蔓草这身子骨不耐酒,不像宋瑾,那是酒桌上一顿一顿又一顿练出来的。
以后喝酒得收敛些了。
宋瑾跟着青杉在膳房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季舒白这个时辰早就出去了,留下青杉是怕宋瑾又乱跑,况且她又宿醉未醒,怕她闹出什么事来。
宋瑾白他一眼:“我酒品好着呢,顶多睡睡觉。”
青杉自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看未必。”
宋瑾不理他:“你不是要陪着我么?那我们去骑马吧,你家大人说的,让你教我骑马。”
“好啊,我带你去,正好我也闲着。”
青杉是闲着,自打记事起他就跟着季舒白,从小书生跟到五品官,季舒白不停他不得停,季舒白停了他还得候着。
今日倒巧了,主子出门没带他,叫他领着宋瑾去玩,可不是难得闲一回么。
等吃完饭,青杉就领着宋瑾到马厩里打着季舒白的幌子,牵了两匹马出来,一匹高大的,一匹稍矮。
青杉将一根缰绳往宋瑾手里一塞:“呐,矮的归你。”
“为什么矮的归我?”
青杉笑道:“你会骑么?一来就要高头大马,也不怕摔下来。”
宋瑾看了看那匹背比自己脑袋还高的马,不犟了,摔了可不是好玩的,乖乖牵了那匹矮马跟着走。
两人牵着马出了衙门,宋瑾一看街道上端午余热未过,四处都是人,她更不敢骑了,怕踏着人。
可青杉要她上马。
“万一马跑起来怎么办?”
“你慌什么,有我呢。”
青杉不由分说要宋瑾踩着石头上马:“咱们得去郊外骑马呢,若是牵着走,还没出城门天就黑了。”
宋瑾只得依从,只是那根缰绳交到了青杉的手里,他骑一匹马,牵一匹马,宋瑾只管坐稳了,两人一路往城外去了。
坐在马背上并不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情,先不说这大明的马鞍有没有现代的舒适,反正宋瑾也没用过,重要的是她略有些害怕。
那么大的一个牲畜在自己屁股底下,但凡闹个小脾气蹦跶一下,她魂儿都得飞出去。
因此她坐在马背上,两只手只顾抓着马鞍,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马脖子,生怕它忽然跳起来,更别提看街头市容了,就这么一直熬到了出城。
等二人出了城门,路上行人却不见减少,尤其城门处,简直热闹一片。
宋瑾抬头看去,远处山脉若隐若现,近处稻田绿油油一片,稻穗尚未结出,目前还是扬花期,若是此时来一场大暴雨,确实很影响收成。
想到这里的时候,宋瑾忍不住抬头去看天,还好,瓦蓝的一片,没有一丝要下雨的迹象。
“扶稳了。”
青杉在前头喊了一声,宋瑾条件反射将双腿夹紧,一双手揪着马鞍,生怕自己被甩下来。
青杉则慢慢悠悠地一夹马肚,口中喊了一声,那马便抬起脚慢慢小跑起来,宋瑾坐下这匹也跟着跑了起来。
骑马的过程不算很顺利,宋瑾压低了身子,一边确保自己不会掉下来,一边想这大明的医疗条件,她可不想遇上巫医喝什么符水,因此乖乖听青杉的话,一个多余的动作也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