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眠又摇头:“没什么。”
南宫炻若有所思,他一直沉默到为李素眠开好厢房,在李素眠上楼前,他道:“丞相府很少接待客人,府上客房还未来得及收拾,所以只能委屈你先住一下客栈了,至于那些黄符只是用来镇宅的而已。”
李素眠挑眉,看来南宫炻听清楚了她的问题,只不过这问题有必要想这么久吗?本来也没什么,可南宫炻这么一说,倒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真的只是镇宅吗?
李素眠刚进厢房不到一炷香,房门就被人敲响,打开门一看,是一个黑衣女子,利落的马尾辫,英气十足,女子的脸有些眼熟,李素眠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
“属下夜昕,奉王爷之命,来给姑娘您送些东西。”夜昕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箱子,看起来很重。
夜昕?难怪眼熟,容貌与夜灼有几分相似。
在李素眠接触的人中,好像就只有顾尽烟这一个王爷了。
“翊阳王顾尽烟?”
“是的。”
顾尽烟给她送东西做什么,还有他怎么知晓自己住在这儿的?
李素眠的目光在夜昕的手上略过,随后侧身道:“你先进来吧。”
夜昕抱着箱子走进厢房,将箱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李姑娘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就推开窗唤属下的名字,属下听见声音便会立即赶来。”
“顾…………”
李素眠满腔疑惑,刚说一个字,就听夜昕就坚毅道:“属下什么都不会说的。”
李素眠:“?”
她有些哭笑不得。
夜昕正要走时,李素眠叫住了她。
“你的手受伤了,用这个吧,可以祛疤。”李素眠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瓷瓶,指了指夜昕的左手。
这个药还是她出门时顺手带的。
夜昕这才看向自己的左手,左手手背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红色的血已经凝固,和一些脏脏东西糊在一块儿,看着恐怖至极,她自己都忘了这是何时弄的。
“属下不在乎这些疤痕。”一个与自己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竟然能关心自己,夜昕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疤痕若是能祛除便是极好的,况且伤口再不处理的话,你的整只手都会烂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夜昕也不再推辞,她双手接过瓷瓶,感激道:“多谢姑娘。”
李素眠浅笑:“无事,替我谢谢你家王爷。”
“是,属下告退。”
夜昕拿着瓷瓶离开后,李素眠举了一盏烛火放到桌上,她想看看顾尽烟给了她些什么东西,她打开箱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她看清了箱子里所放之物。
烛火摇曳,李素眠虚虚实实的影子被映照在了窗户上,夜昕守在树上,为自己的手背上完药后,便将瓷瓶小心收好。
咚咚————
树干传来轻微的震动,夜昕几个跳跃,顺利落地。
“属下参见王爷。”
顾尽烟伫立在树下,正仰头痴痴地望着那扇窗,他头也不回地问:“如何?”
夜昕斟酌道:“李姑娘…………很感激王爷,非常喜欢王爷所赠之物,还让属下替她向王爷道谢。”
顾尽烟听后眼底的笑意掩饰不住,他朝夜昕伸出手,夜昕不明所以,扭头看向她哥哥夜灼,夜灼在无声地说:“药。”
要?要什么?
见夜昕一脸疑惑,夜灼又指了指他自己的手背。
夜昕这才意识到,顾尽烟要的是李素眠给她的药,她有些不舍得,但还是将瓷瓶从袖口中拿出。
“李姑娘见属下的手受伤了,便给了属下这瓶药。”夜昕解释道,说的这话似乎是为了让顾尽烟放弃夺药的念头。
顾尽烟毫不留情的将药拿到自己手里:“这瓶本王收下了,你自己去库房领赏,再找医师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
前半句话令夜昕的心凉了半截,后半句话令夜昕又活了过来。
“是!”
夜昕十分兴奋,顾尽烟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夜昕走后,顾尽烟一直站在楼下,窗上的影子突然停顿了一下,顾尽烟在猜想李素眠会不会推开窗。
他万分希望李素眠能推开窗。
可一直等到光影尽灭,一切恢复静谧,厢房中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