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看,这玉佩我挂上,是不是更英俊潇洒了?”他还转了一个圈圈
辞暮欢有些讶异,但转身之时无意间瞥了一眼河对岸,眸子忽然弯了弯,赞道:“嗯,很适合你的气质。”
许尽舟贴近了些许:“多谢师尊相赠。”
辞暮欢不以为然道:“早知你喜欢,我应该在那间倾慕铺子里买一块更好的。”
刚进铺子,她因为犯了心疾,最后还是没有在那间铺子买,只是走出来恰好许尽舟看上了他手里的这块,所以当作多次的谢礼买来送给了他。
“只要是师尊买的,无论怎样,都很好,喜欢。”
两人有说有笑地朝前方走去
河对岸的一颗杨树后面,宁则双眼黯淡,唇边一丝苦笑,灵骨上也覆上了一层阴霾
“果然,你恨我至此,但凡与我相关便能激起你的怒气。”
这些日子,他发现每次她犯心疾都似乎和从前的事情有关,第一次看见院子里那人为她戴上曾经属于他们回忆的蓝色小花,昨日看见他们共赴一场雪花海,以及刚刚她送给了他一块玉佩。
独属于他们的记忆,而她似乎一想到这些事,就会火毒焚心,痛不堪言,而宁则在她痛时更痛。
确认此事后,火毒带来的痛已经没有了,但他却还是觉得有一种痛比火毒更痛,触及灵魂,痛不能言。
他落寞地低头,苦苦笑着,手里握着曾经她一笔一笔刻出来的玉佩,鲛人的半面已经快要被他磨出光来,他似有万般留恋地抚摸着,心却痛得无法呼吸。
时至今日,痛她所痛,才明白他给她的伤害远远大于想象,也才隐约有些后怕,怕她就此放下往事,也怕她时时想起伤害弥久。
宁则濒死之际,在梦里都不能赎罪偿还,但却吃到了今生吃过最好吃的包子,被他多年前亲手斩断的情芽忽然有了新生的势头。
但是似乎眼下,他已经来不及了,她送他定情信物,他邀请她游湖乘凉,他们曾在一片雪花海下深情凝望,他们曾共处一室,就像是世间最普通的一对道侣般,恩爱无疑。
宁则苦笑着摇头,“宁则啊宁则,枉你自称天赋异禀,却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呵!”
他想离开,但是脚步却不听使唤,等他发觉时,已经藏身来到了他们游舟的地方
河岸边上,一艘游船,一对璧人站在一处,羡煞旁人
辞暮欢目光柔和看着河面,船儿轻晃,她弯下腰,露出一截白莹莹的手臂轻轻地抚着水,沁凉的水浇灭了手臂上的灼热,她的笑容一下子更艳了。
许尽舟懒懒地靠坐在船舷边上,盯着她默默看了许久
“师尊似乎很喜欢水?可是师尊的家乡好像没有什么河流。”他不经意道
辞暮欢笑容一僵,随意答道:“你忘了我在无静海域待了一百多年?”
“也是。”许尽舟点点头“那师尊会游水吗?”
辞暮欢不假思索:“嗯。”
“师尊自己学的游水吗?真厉害。”
辞暮欢脸色微变,缩回手放在袖子里,“不是。”
许尽舟又问:“师尊,火海是真的有火吗?听说还是不灭于水的火?”
他没有注意到她脸色惨白,继续问:“对了,师尊你的神器以前是什么样子?”
辞暮欢冷声道:“它一直都是赤焰鞭。”
许尽舟没接话,又问:“有朝一日,可以带我去你岛上那个家看看吗?”
辞暮欢眼瞳瞬间变成了火红色,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热
许尽舟像是才发觉一样,慌张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半抱在怀里,不叫其他人发现异常
不远处的宁则,同样感受到了火毒的灼痛,他痛得弯下身子
那个许尽舟,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明明他们只是在游舟乘凉,明明没有和以前的事有半点关系,为什么她会突然如此?
宁则手撑在树干上,疑惑地抬眼,却见到那少年一改温柔模样,眉目阴冷,森森地看着他这个方向
若是没有看错,他脸上挂着的是一抹挑衅的笑
宁则捂住胸口,那痛蔓延了全身
那个人,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是故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