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晏期没有回答,心里有一丝懊恼,怎么就没忍住呢?
汪桦心里像炸开了烟花,他说:“感冒了而已,不碍事,不过你怕被传染的话我现在就走?等我好了再来?”
解晏期刚想说什么,就见汪桦把头偏向一边,猛地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解晏期:“……”
他无奈道:“你进来吧。”
汪桦窃喜,这是他第一次进解晏期的出租屋,以前来接他也只是远远在楼下看过一眼。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狭窄逼仄的屋内仅一床一桌一柜,陈旧发黄的墙壁上贴着一幅不知什么年代的海报,靠近阳台的一侧空地上吊着个沙袋,表面斑斑驳驳,一看就是被击打过无数回。
“如果你现在想走还来得及。”解晏期越过他进门,在经过他身边时轻飘飘地道。
汪桦立刻回神,十分有眼色地说:“没有没有,这一片老旧城区都是这样,没什么,就是……”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问:“你为啥不换个地方住?”
解晏期将汪桦带来的的保温桶打开,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知道汪桦的意思,平静地回道:“那时候家里急需用钱,后来就直接和你去拍综艺了,没时间换,之后则是没有这个必要。”
汪桦听明白了,急需用钱的是他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没有必要是因为觉得自己有了家。
汪桦心中揪痛起来,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很想穿越回他们吵架的那一晚,在解晏期转身时紧紧抱住他,温柔地吻去他的眼泪,轻声细语地哄他,再让他留下来,也好过刻骨的思念和无尽的懊悔。
保温桶里装的是海鲜粥,料很足,解晏期看了一眼店名,是市里最有名的那一家,而且和这里有十多公里远。
汪桦扒拉着面前的粥,都没什么胃口,甚至有点反胃。
说起来他也是倒霉,这几天碰上电影宣传,通告排得满满的,连轴转了几天,身体疲累,再加上情绪低落,终于病倒了。
一个人在医院输液的时候,他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于是刚有一点好转,他就马不停蹄地来找解晏期了。
来之前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被李樾的事一打岔,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你……最近过得好吗?”汪桦试探地问道。
“没什么不好的,我重新回去打拳了。”解晏期道。
汪桦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星期。”
汪桦算了算日期,正好是他来找解晏期的这几天,原来不是解晏期不给他开门,是人不在家啊!
他心里感觉松了口气。
“怎么?”解晏期见他久不说话,撩起眼皮看他。
“哦,没有,怪不得我前几次来找你都扑了个空。”汪桦有点不好意思。
“你来找过我?”解晏期一愣。
“这是什么话?我们只是吵架了,又不是离婚了,我想你,自然就来找你了。”汪桦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解晏期不说话,空气一时又安静下来,汪桦清了清嗓子,有点没话找话道:“这家好吃吧?一直想和你去尝尝,但总是没有时间。”
“嗯,挺好吃。”解晏期头也不抬地回道,他也没吃多少,为了准备比赛,最近一直在减肥,好在汪桦一直低头看自己的碗,也没有注意到。
“那你能不能把我微信加回来?”汪桦试探着问。
“怎么?一碗粥就想把你骗我的事一笔勾销?”解晏期挑眉。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汪桦赶紧摇头,看来是没戏了,他心里叹了口气,继续吃。
解晏期看了看他,忽然把碗一推,面无表情道:“我不吃了,你待会吃完记得收拾。”说完就出了客厅。
汪桦愣愣地看着解晏期的背影,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寒风呜呜地吹着,解晏期站在阳台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心里头闷闷的,他以为按照汪桦平时霸道的性格,会一直缠着他,直到他答应为止,就像刚刚为了进门装可怜一样。
然而汪桦轻飘飘地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这让他的戏弄、调笑、期待、欣喜,全都落了空,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患得患失,汪桦作为一个过错方,他凭什么?他怎么敢?
解晏期捏紧了手中的香烟。
“阿晏,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