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姑娘叫刘珂,年纪比在座的都小,性子比较腼腆,一说话就脸红,不过问什么话都能回答,倒也不怯场。
一路上聊天能感觉出来是个性格纯善之人,不爱说话应该是和大家还不熟。
胡冬冬在得知这是杨枫的暗恋对象后,还有点惊讶,私底下悄悄问了江川,这姑娘真是自愿来的吗?
江川很无语,让他少打听。
其实那天杨枫跟刘珂提出来一起玩的时候,他也没想过刘珂会愿意来。
谁承想,她还真的同意了,这下给他乐的,饭桌上又是夹菜又是倒水,弄得人姑娘都不好意思了。
胡冬冬这人向来仗义。
一看这架势,那怎么着也得帮朋友一把不是,于是赶忙联系小院的老板,也就是邀请他来玩的那个朋友,打了声招呼,把下午的活动换成了去跑马场。
给小情侣们制作点机会嘛。
结果他这一自作主张,成全了杨枫是不错,却忘了这场上还有一对儿呢。
而且江川的骑术,还是他们这几个人里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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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峰的海拔不高,山体也不陡峭,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平缓,有山有水还有天然温泉,既适合夏季过来避暑,也适合冬季过来看雪泡温泉。
在平缓的山坡地段,还能开发各种游玩项目,比如跑马场、亲子动物园之类的等等。
明月峰的开发商资本雄厚,眼界不俗,跟着来搞投资的那些商人也是花招频出。
胡冬冬那位老板朋友就是这样,前段时间刚盘下来一块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打算建一个跑马场。
说起来,这还是榆城第一个这么大的营业性跑马场。
老板花重金从大西北买回来的几匹马,前天刚到,场地也还在完善中,因此还没有正式开始营业。
但是朋友打个招呼,进去跑两圈还是可以的。
胡冬冬以前没有骑过,是个纯新手,再加上还得陪着怀孕的老婆,于是就坐在栅栏外的草棚下,看场内的几人骑。
马场地方很大,胡冬冬站起来眺望过去,只能看见江川模糊的身形,以及他身前另一道紧挨着他的身影。
倒是近处的杨枫和刘珂,还比较清晰一点。
刘珂也是第一次骑马,吓得不敢有任何大动作,杨枫在地上牵着马,耐心地教她怎么稳住身体,怎么让马听话地往前走。
都半个小时了,两人还在马厩附近的空地上徘徊。
但是效果还是很喜人的,小姑娘的一双眼睛几乎都快黏到杨枫身上了,满眼亮晶晶的。
要不说胡冬冬这人是场上唯一一个已婚人士呢,想出来的主意就是管用。
胡可双腿微张坐在长椅上,手掌托着肚子,伸手拽了拽自己老公的袖子,问他:“我那个素描本在包里,你帮我拿出来。”
“哪个素描本,给宝宝画童话故事那个?”
胡冬冬蹲下来给她取包里的画板,他老婆以前是美院毕业的,这次出门专门带了好几个她画画的本。
胡可指了下放在包包最里面那个A4大小,封面上一个字都没有,看起来很素净的本子。
“就那个。”
胡冬冬瞬间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变得有点警惕,“你想干吗?现在可是大白天。”
“你是不是有病!”
胡可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忍不住骂了自己老公一句,“快给我拿过来,话那么多……”
迫于老婆淫威,胡冬冬只能将素描本掏出来递给她,又想起什么手往后缩了一下,“那可是我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你……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胡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我这次画的内容绝对很健康!”
“……”
见她不像说假话,胡冬冬这才半信半疑地把素描本递给她。
也不怪他多疑,毕竟她老婆之前在公司里可是游戏原画师,在某博上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博主,经常分享一些他作为一个直男,虽然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的小漫画,并且基本都带点颜色。
他也是结了婚之后,才知道的。
当时就觉得自己原本纯洁的心灵,遭到了一场史诗级的暴击,虽然现在已经灾后重建了,但阴影还在。
马场内。
江川身高腿长的优势在马背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腰背挺直,手握缰绳,双腿肌肉紧实有力,夹着马腹在场上可谓来去如风。
雾星河坐在他身前,后背紧贴着江川的胸膛,腰侧两边的手臂牢牢地稳住他的身体,让他可以安心地将身体力量交给江川。
跑了有两圈,江川就放慢速度在场上慢悠悠的转着。
“怎么样?累不累,我教你拉着缰绳试试看。”
身后男人浑厚的嗓音响起,说话时胸膛发出一阵震动,隔着两人薄薄的短袖,连带着雾星河的心脏也震动起来。
雾星河擦了下鼻尖上的汗珠,“还好,不太累。”
他把脑袋上戴着的一顶帽子取下来,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只粗糙的大手从他额头上抹过,带走一手汗水。
指尖穿过汗湿的发丝,从额前一下撸到脑后,雾星河被那股力道带着往后扬起脖颈,后脑勺枕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
入目就是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侧轮廓。
雾星河闻到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夹杂着马场独有的那种干燥草料的气息,充满了野性气息。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凸起来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太阳有点大。”雾星河声音有些沙哑。
帽子一摘下来,他白净的脸庞就暴露在阳光下,因为出汗的缘故,脸颊白里透红,唇瓣红润,说话时嘴唇微张。
从江川的角度还能看到内里白皙的牙齿,和嫣红柔软的舌尖。
江川莫名的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调转了方向。
“前面有树荫,去歇会儿吧。”
“行了,你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笑成这样。”
胡冬冬盘腿坐在长椅边的草地上,眼看着自己老婆越画脸上的笑容越奇怪,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闭嘴,帮我拿瓶水。”
胡可把自己烦人的老公支开,然后手撑在椅子上,直起腰背,双手放在眼皮上方,充当望远镜一般朝不远处树荫下的那两个人望去。
脸上绽放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胡冬冬认命地拧开瓶盖递过去,心底在为好兄弟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