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待会儿要怎么回去?
当然,也正因为各种不方便,付出与回报并不那么相称,单子才轮到她这个新手接了。
不过,上门清洁别墅的单子是一直都在的,似乎是某个富豪的度假别墅,需要定期保持清洁,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挂上了长期委托。
“把这两层楼都打扫干净。”
本以为会有管家或者佣人来打理这栋别墅,谁知道,进去之后,只有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不像是服务主家的人。
也不像是躺在金山银山上的富翁或者富二代本人。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外罩双排扣风衣,双脚嚣张地支在了桌上,即便是在室内,他也带着一副墨镜,神色冷淡,银灰色的短发垂落,露出了冷峻的下颌。
此时,他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悬浮着红色的水宝宝。
还是海藻?
半晌,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举起了玻璃瓶。
如同孩子一样,目光像是透过了墨镜,又透过泡在水里的红色球体,静静地看着她在玻璃中扭曲的倒影。
沈沫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像是被蛇盯上了一样,她抓紧了清洁工具,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好的。”
她顿了顿,又问道,“请问,洗漱间在哪个方向呢?”
“自己找。”
并不在乎蝼蚁的想法,齐藤云海挪开了视线,他也是刚发现了这栋荒废的度假别墅,主人家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忘记了这个地方,正好方便他动手。
他把玩着玻璃瓶,想到地下室里,被他掳来的少女,被墨镜隐藏的血色双瞳染上了几分暗色。
齐藤梓。
齐藤云海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躁动的血液仿佛都要烧起来。
哈。
和他一样,浑身流淌着那人肮脏血液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啊。
齐藤云海嘴角上扬,五指一收,将玻璃瓶里的一点血色,攒在手心。
男人双眼幽幽,血般猩红的眼睛酝酿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就让这样罪恶的血脉流传下去,在怨恨和痛苦中诞生,成为他永生的容器!
至于毫无才能的工具人……
透过墨镜,齐藤云海看向保洁员羸弱的背影。男人扯了扯嘴角,就像野兽咬上猎物的喉咙一般凶戾。
用完就杀了。
……完全不加掩饰了啊。沈沫心想。
如芒在背。
确定离开了男人的视线,沈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是法外狂徒吧。
哪有人连家里的洗漱间在哪里都不知道的?
还独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岭……
沈沫心里越发感觉不妙,她毫不怀疑,这会儿干完了活,对方背后就给她敲闷棍,来个卸磨杀驴,连分尸埋土都省了,往悬崖边上那么一扔,干脆又卫生。
甚至更恐怖的……
嘶,开局狼灭啊这是。
沈沫翻了翻自带的保洁工具,里面是各种清洁剂,还有称手的清洁小工具,刷子、钢丝球、迷你簸箕,唯一稍微大点的,恐怕就只有可拆卸组装的拖把。
没什么太强的攻击性武器。
她又翻了翻口袋,只有可怜兮兮的几个硬币,和三张皱巴巴的1000円。
沈沫想了想这些钱的来源,本来还有些模糊的记忆,像是补丁一样,补全了设定。
那是她在便利店打工挣来的。
因为是刚入行,没有口碑,所以工作也不是很稳定,时不时需要打点零工养活自己。
生活如此拮据,自然也没有手机。
大写的“危”字砸在了头上。
沈沫一抹脸蛋,没关系!挂上的长期任务是自动结算薪酬的,只要她努力周旋,拍了照片,趁机逃跑,下了山就能……
沈沫呆住,哦,又回到原点,她没手机。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