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呢,怎么突然像换了一张脸,原来是变成猿了。这也是诅咒吗?
她看了看鵼如今人模人样,甚至很是俊美的脸……
月白色的长发及腰,衬得他清冷如月,上挑的眉眼,带着几分尊贵凌人的气势。
说实在的,没见到他变身之前,沈沫确实是有被那张美丽的脸给迷惑住了一瞬,毕竟美貌的成年美人是少之又少。
沈沫回忆着这段漫长旅程,像鵼这般既有猛禽的野性不羁,又有诞生于森林的长生种的悠远冷冽的气质,似乎没有,唯一能沾点边的,估计就只有她曾经的男神——杀生丸了。
当然,论画风论颜值论气质……
沈沫舔鳞片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游移。
嗯……
嗯!
*
出于诸多考量,源氏武士团取走了尸体上的信物和部分衣冠,作为死者家属寄托感情的信物。
将死去的同僚尸体,埋在了森林边上,他们立了几座简单的坟。
至于敌人的尸体,自然是一把火给烧了。
作为曾经的风水师,沈沫感觉这一带的地形地貌都挺一般,不算风水宝地,但也没什么忌讳的地方,所以便就看着他们满脸沉重又熟练地处理着尸体。
做完这些,前来收敛尸体的源氏众人,站在了坟墓面前,他们不约而同地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刀剑,刀尖向下,神色肃穆,微微低头。
即便是重伤未愈的源实久,也在弟弟的帮扶下,垂头默哀。
森林似乎安静了下来,虫鸣鸟叫也消失不见,空气变得沉重,似乎承载着生与死的重量。
但这不过是他们作为武士的日常。
要说悲痛,确实是存在的。
不过,早在他们成为武士的时候起,他们就知道,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的。或死在别人手里,或死在自己人手里。
所以,当亲友因此丧命,虽然悲痛,但他们也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齐刷刷地收剑之后,身着同款直垂猎衣的武士,脸色恢复了寻常。
他们就是这样,不断在守护,伤害,失去中徘徊的人。在投身战斗时,也能坦然面对自己会有失去生命的可能。
本就敏感的森村兰,感觉到了生命的重量,对死亡充满敬畏。剖开一路上的欢声笑语,她隐约意识到,这是个残酷的世界。
黑发少女紧抿双唇,抱着花子的手紧了紧。
她要变得更强才是,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乃至亲近的人。
看穿了森村兰的想法,沈沫把爪子按在了少女的手背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听着,兰酱,你只是碰巧拥有了异于常人的力量。”
“所以,这不是你的责任。不是你必须要做到的事情,而只是尽力去做的事情,如果感觉到痛苦,就停下来。”
沈沫翻了个身,四爪朝天,豆豆眼对上了少女漆黑明亮的眼睛。
勉强自己会很累,逼着自己前进会很累,拼尽全部却依然无法达成自己想要的目标,会很累。
如果不是自己认可的人生,到最后只剩下勉强和痛苦……
这种道心破碎、无能为力的感觉,触碰到一点,会像附骨之疽一样,永远都甩不掉的软弱恐惧。
“你做得很好。”沈沫跳上了少女的胳膊,像成熟的大人一样,用爪子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所以,不用急着长大,我会慢慢教你。”
森村兰一怔,心里就像有清澈的溪水缓缓流过,焦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平和了下来,她偏头,侧脸,轻轻贴着龙崽鼓鼓的小肚子。
“嗯,我相信你,花子。”
不过。
“你也一样。”不要勉强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