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一问全露馅。
但既然是把这里当临时副本来刷,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沈沫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倒计时的手表,一股脑地把自个的情况和盘托出。
“我在这里只有三天,哦,不到三天时间。”
“我要参加一个比赛,比赛曲目是《离别曲》,用钢琴。”
“我需要在三天里,学会这首曲子,并达到上台的程度。”
“以及……”厚脸皮如沈沫,都难免有些尴尬,“我现在,对钢琴一无所知。”
糟糕的回答。
沈沫忍不住在心里想,但时间有限,她必须这样残忍地剖析自己。
无论是说谎还是伪装,都是毫无意义的,只是在浪费本就不多的时间罢了。
一无所知,吗?
家境优越的天宫静缓缓眨眼,他想了想,无论是他,还是父母合作伙伴家的孩子,从小都会学习几门乐器,以此陶冶情操。
即便没有特意去学,耳濡目染之下,他很小就知道一些基础乐理了。
因为太过理所当然,所以,他有些不能想象,什么是对钢琴一无所知。
阿列克赛·乔可夫不置可否。
人对于超越认知的存在,总是倾向逃避的,直面本性的软弱,击败犹如过江之鲫的天才,并获得最终胜利的人,才能站到台前,享受胜利的果实。
他欣赏直面人性软弱的孩子。
但是……
“手。”
要来了吗?沈沫摊开手,竟然久违的生出了几分紧张,学乐器,身体条件也是很重要的吧。
阿列克赛·乔可夫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向来精准,一如初见时的评价,平庸,肉眼可见的平庸。
在音乐这条漫长而曲折的道路上,越是走下去,越会发现天赋的重要。
心性,天赋,后者更在前者之上。
“很遗憾……”指挥家声音悠扬,说出的话却是冷酷至极,“只有这种程度的你,还没资格叩响音乐的大门。”
“放弃吧。”
被拒绝了。
沈沫看着眼前缓缓关上的雕花大门,有心想说,她只是想临阵磨枪,学会曲子,糊弄过去。
但这样的想法,对于投身于音乐的人来说,是件冒犯的事吧。
也是,有着无数荣耀的指挥家,不见得愿意从零开始打磨一块朽木,投入了太多的关注和心血,难免就会有更多的期待。
这又跟她功利的短期目标冲突了。
所以,才会干脆拒绝吧。
沈沫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算盘落空的失落羞赧,脚趾头好像也能感受到这种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的尴尬,忍不住蜷缩起来,浑身紧绷,哪怕豁出去脸面,像个没礼貌的家伙,竟也没能成功拜师,真是太丢脸了。
你怎么……
在自我责备即将冒头的时候,沈沫将她摁了下去,冷静地复盘。
她能感觉到阿列克赛·乔可夫,对她是感兴趣的,至少,对她的说法有了点兴趣,只是不想投入太多的精力成本,所以拒绝。
如果说……
只是随手而为的话,对方说不定会愿意指点一二。
抛开指挥家以及各种超规格能力的光环,沈沫想,她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
无数念头闪过,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个字。
舞台经验。
沈沫的心平静了下来,是了,对于这样的名师,应该放在最后查漏补缺的冲刺阶段。
那么,她现在需要找一个老师学习基础乐理和弹奏,最后的时间,再回到这里碰碰运气。
沈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按理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她,应该一事不烦二主,再厚着脸皮拜托对方介绍一位可靠的启蒙老师。
但是……
沈沫看了一眼门牌号,扭头跑了出去。
就在女孩跑着离开没多久,别墅外的雕花大门缓缓打开,一辆豪车,从里边驶了出来,安静坐在后排的天宫静看向窗外,隐约看到了远处的小黑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呢喃自语,“战斗,吗?”
既然是战斗,就是要争分夺秒。
变成小孩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引人关注。
一路上光是拒绝好心的大人,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到后来,沈沫专挑人少的地方走,索性这片地方治安不错,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公园。
只要再穿过……
踏出小树林,周围的杂音突然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