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肉眼可见的天赋，这就是阿列克赛先生眼里的世界吗？

天才的领域。

确实挺容易让普通人自惭形愧。

所以，这是考验吗？

沈沫左右探看，也没见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倒是看到有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司机打扮的中年人站在门边，时不时看看手表，又看看她们的方向，脸上带着点焦灼的神色。

“……你是不是到时间该上课了？”

斑马线前，信号灯跳转，沈沫看着仍然拦在她面前的男孩，提醒道。

天宫静脸上依然挂着面具般的微笑，对于自己说出的话，被有意无意地忽略过去这种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既不觉得伤心，也不会觉得难过。

或许是不合时宜，或许是太过无知，或许是有些无聊，说出的话，让人没有回答的兴趣，只是为了维持体面，才不着痕迹地错开话题。

按照社交礼仪，他应该顺势离开。

但是……

想弹出让老师满意的曲子，想得到老师的认可。

“请和我交往。”

事实上，被忽略的又何止天宫静一个呢，这么说，可能有点说大话的嫌疑，但沈沫现在真的需要争分夺秒，去奔赴一个不知对错的结果，而在这里耽误的时间……

沈沫看了一眼手表，三分钟，“原因呢？总不是你只认识我一个同龄人吧。”

男孩可疑地沉默了。

沈沫也沉默了，让她猜猜，以阿列克赛先生那号称[音乐界大蛇丸]的头衔，热衷收集和调.教天才，完美主义，美学爱好者，再想想大多数天才的通病——封心锁爱，缺乏同理心……

沈沫神色微妙，所谓，缺什么补什么吗？

“嗯，这是……阿列克赛先生的建议？”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还没进化到将来那样，当街表白少女，就能率性地交往约会，轻浮地谈个露水般的恋爱，以此当做刺激音乐感情的素材……

尚且年幼的天宫静的做法，竟然也能算是纯粹，无法理解爱，利用爱，对于爱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浅显的认知上，那就是无数经典曲目的创作源泉——爱情。

而他付出的行动，也只是嘴上说爱罢了。

[你的音乐里没有爱这种感情……]

[去寻找到你的爱吧……]

老师的建议吗？

天宫静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了。

沈沫觉得这交流起来实在费劲，她看了一眼手表，五分钟了，“所以，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天宫静立刻答道，“爱情。”

“……这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啊。”虽然不想当个糟糕的大人，但是，沟通失败的沈沫试图结束话题，“你真的不用去练琴吗？”

然而，小天才的脑袋瓜里总是逻辑自洽的，洋娃娃般的男孩沉思了片刻，温吞地说道，“交往，恋爱，能提高实力。”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好事？

沈沫看了一眼重新跳转的信号灯，又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钟了。

就这样，你来我往，鸡同鸭讲之后，沈沫心累地总结道，“所以，你是想让你的演奏听起来有感情，是吗？”

所谓交往，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沈沫心道，她说呢，一点没感觉出来有什么扑通扑通love的青春悸动。

感情等在这。

为了一碟醋，要包一盘饺子？这不本末倒置吗？

天宫静觉得这说法有些奇怪，但是好像确实是这样，他缓缓点头，神色认真。

“好吧，我有个办法。”沈沫看着闪烁的行人指示灯，不行，不能再耽搁了。

“你就这样那样，再这样！”

说得头头是道的女孩，飞快地扔下几句话，就哒哒穿过了马路。

天宫静怔愣了一瞬，再扭头，马路对面，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