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被手掌轻轻环住。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用害怕。”
Theta切片的语调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一样,即便我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情现在很不好,这大概是因为赞迪克的缘故,但只听声音,依然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我听见他说:“我会在‘本体’回来之前给予你庇护。作为交换,你只需要做一些讨好我的事情……嗯?”
我爬上Theta切片的腿,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伸手摘下那尖喙面具。
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独眼露了出来。
我将面具随手放在桌上,一手扶着Theta切片的脸,微微弯腰,吻上那诡异的眼珠。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触感,很光滑,毕竟严格来讲,我亲吻的只是覆盖在内部结构之外的透明板上。
我紧紧地盯着那不断闪烁的机械独眼,心中不可避免地感到毛骨悚然。
Theta切片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任由我从边缘的线路板亲吻到中心的独眼。
红色的光芒闪烁着,那只独眼也随着我亲吻的移动而转动着。
过了很久,我听见Theta切片问我。
“我以为你会很在意这个……根据记忆,你喜欢在亲昵的时候拿下‘本体’的面具,通过分析,你应该很喜欢‘本体’的眼睛。”
不……
其实有的时候只是单纯嫌面具太尖了硌人。
但我只是语气带上一点迷蒙地回复他。
“不……只要是被盯着,都喜欢……”
声音被强制印上来的唇阻断,Theta切片将我压在桌子上,用力地侵入进来。
我任由他攫取着口腔中的氧气,呼吸间皆是他的气息。
“呜……”
我迎合着这样有些粗暴的吻。生理性的泪水模糊视线的时候,依然能够看到那只非人的独眼死死盯着我。
如同独眼的怪物,死守着最后的宝藏。
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纠缠持续到我被亲得呼吸不过来,红着眼求他停下来的时候。
Theta切片足够克制,也足够冷静,他将我凌乱的衣服收拾好,然后从地上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的面具当着我的面给自己戴上。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我的腰。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你便暂时去我的住处休息吧。”
我被亲得脑子有些转不动。
Theta切片的吻技很好,甚至说有点太好了,他甚至会关注我的气息来调整自己的速度和力道。
真是个可怕的切片!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的话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你……你不要吗?”我问他?
Theta切片抓住我手臂的手指收紧。
“等回去再说。”
声音莫名有些咬牙。
……
其实回去也没发生什么,在车上的时候我就累得不行了,靠在Theta切片的怀里就开始猛睡。
天可怜见的,我在赞迪克手里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为数不多能稍微休憩的时间还是我靠着“宁愿受罚也要睡觉”的心态不管不顾硬睡着的。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等我醒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被窝温暖舒适,我花了一段时间才说服自己起床。
下楼的时候,我发现灯光全是点亮的,就连沙发旁边的壁炉也烧得旺旺的。厨房里传来水汽蒸腾的声音。
等等……
厨房?
我扒着梯子的扶手往下望去,透过厨房那一层雾蒙蒙的玻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熟悉到让我恨不得自戳双目的身影。
多托雷在做饭?!
我去,世界名画!
虽然严格上来说做饭的是Theta切片,而不是多托雷本尊,但这样的事情也足以令我震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我精神恍惚地推开厨房的玻璃门走进去。
Theta切片一身简单的衬衫,看见我进来,露出一点笑意。
“你终于醒了,塔德纳。我正在钻研新的做饭装置,不过好像有哪里出问题了,饭里的水一直蒸不干。”
我目光呆滞。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多托雷真的在做饭!这居然是真的!
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肉。
好疼……
不是在做梦!
这简直比做梦还奇幻!
我问他:“做饭?你还需要进食吗?”
Theta切片轻笑:“不,当然不需要。我只是没体验过‘进食’,即使记忆里有这样的记忆,但那终究不是我亲身体验的事情。我想自己亲自体验一下‘进食’的感觉。”
“所以,那个烧得很旺的壁炉也是……”
“那个有一半的原因吧。”Theta切片走过来,高大的影子包裹着我。
我在他身上闻到一股米饭的味道。
这太奇怪了……
Theta切片看着我,即使隔着一层面具,我也能感受到那犹如实体的目光。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我听见他说,十分温柔,“你好像比较怕冷,睡觉的时候一直抱着我。”
我:“……”
我:“!”
假的!
这绝对是假的!
怎么可能,我对多托雷切片的警惕心不可能这么低!
我试图从Theta切片身上找到一点“他在开玩笑”的证据,但失败了。
我竭力控制着面部的表情,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拔开Theta切片朝里面走去。
“我……我来看看,你这个水都快加到漫出来了,怎么可能煮的熟,还有你这个米,放这么多干什么?你一个人准备吃几个人的量?”
背后环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Theta切片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两个人也吃不完!”
我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