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的间隙也并不是为了让实验体感到好受一点,而是,用“短暂的休息”击破被惩罚者的心理防线,增加实验体受到的痛苦,亦或者是——
套取情报。
每一次间隙,赞迪克都会再问一次。
等到第五次惩罚轮次结束,青年才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了一般,痛苦地蹦出一字一句的回答。
“因为……因为,魔……魔鳞病……”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赞迪克愣了一下。
“魔鳞病?呵,就只是因为这个?”
“还有……会……会想起,活力之家……阿……阿巴斯……”
从青年嘴里吐出的名字几乎让赞迪克瞬间回想起须弥的黄沙,以及,因为一个“低劣的实验体”被背叛,刺进胸膛的尖刀。
赞迪克冷嗤一声。
无边的怒火腾起,几乎要烧断他的理智。
他伸出手,不顾电流被再次接通,将青年脖子上的铁环捏碎,然后掐着青年的脖子将人压在地上。
青年徒劳地扒着赞迪克青筋蹦起的手,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声。
“你真是……惹我生气的好手,塔德纳。”
赞迪克笑起来,只是那露出半边的嘴角狰狞地往下拉着。
他看着青年,内心评估着,评估着要从哪里下刀才能让青年知道疼痛,知道恐惧,恐惧到再也不敢提起这件事。
手腕被虚弱地环住。
“主……主人……”意识不清的青年艰难地吐着字。
青年从未对自己如此称呼过的名号让赞迪克忍不住轻轻松了点力度。
地上的青年喘着气,狼狈地滚地而起,就着掐脖的动作攀上赞迪克的肩膀。
“主人……我好疼……”
“比起你刺我的那一刀如何?”
早就被疼痛折磨地半崩溃的青年如何还有意识来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这个被压在心头几百年无人回答的问题最终也只是如同回声,无人应答地消散在空气中。
青年伏在赞迪克的肩头,胡乱亲吻着,讨好一般。
“主人……”
青年伸手摸上面具的一角。
赞迪克没有阻止,只是由着青年摘下面具,然后仰起脖子,将自己往宽大的掌心送进的同时,舔上赞迪克的嘴角,试探性地往里钻。
青年在讨好他。
——赞迪克意识到。
他或许该拒绝。
塔德纳是“背叛之人”,就算百年前的他确实有过情.欲蒙心后加入那场多人的活动,但是,他不该如此再“错误”下去。
不该如此……
不该对理应仇恨之人……
收拢在青年脖颈上的手指抽动两下,最终松懈力度,转移到青年的后脑勺,按着青年深吻下去。
……
意识在惩罚的中途便失去了控制,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被安置在某间休息室,我揉着浑身酸痛的肌肉,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靠着装饰的区别认出这里是赞迪克的休息室。
我下意识地想要下床,但肿胀的后面被牵连,引出缠绵的疼痛。
“呜……”
我捂着头,虽然脑海里的记忆一片空白,但身体的状况已经足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赞迪克……
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不是三百年前就信誓旦旦地说过永远不会和我做这种事情的吗?!
我咬了咬牙,撑着双臂将自己狼狈地从床上移下来。
光裸的脚底板落在毛绒的地毯上,并不会感到冰冷,但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还是有些清冷。
我在休息室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料想到赞迪克恐怕早就嫌麻烦把衣服扔了之后,只能灰溜溜地打开衣柜翻找能够穿得了的衣服。
一打开衣柜,巨大的空间里摆放着零星两件大衣。
我忍不住愤怒地一关柜门。
赞迪克是完全不在这边留宿吗?!
正在心里怒骂着,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
赞迪克打开灯,眼神落在我的身上顿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
“你在干什么?”他问。
“如您所见,寻找自己精挑细选,托枫丹一位认识的服装设计师,花了大半个月才定做好的全套衣服。”
赞迪克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发展出了这种兴趣爱好。”
“呵,毕竟薪水很高,又没地方花。”我扯了扯嘴角,“所以,我的衣服呢,Beta大人?!”
赞迪克的回答非常干脆:“扔掉了。”
“我就知道……”
指望这位大人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这种事,还不如指望他早点报废退休。
虽然按照多托雷高超的切片技术,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我坐在床上,用一角的被子盖住关键的部位,然后伸手抚上耳垂的耳饰。
赞迪克:“你干什么?”
“如您所见,叫人来接我。”
赞迪克的神色变得很不好。
我加上后面半句话:“顺便让人给我送套能穿的衣服。”
赞迪克的神色几不可见地一僵。
赞迪克:“你明明也可以让我帮忙……”
“您的意思是我要指望一个把衣柜当装饰品的家伙去替我找衣服吗?”
“……”
我上下扫视着赞迪克,忍不住再加了一句。
“而且,说实话,您的衣品真的没别人好。”
“……”
赞迪克脸色变幻了好几下,最终,他只从嘴里咬出一句“随你”,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门被关上时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