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记不清了……”
人偶的眼神灼灼,从我手腕上的伤疤流转,落到我的脸上,在看我眼睛的时候停留了格外久的时间,最后落到我的头发和脸上。
斯卡拉姆奇问我:“你去过稻妻?”
我有些茫然:“主人的邪眼工厂在稻妻初建立的时候,那个时候当然要和主人一起去稻妻。您那时不是也在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斯卡拉姆奇有些懊悔了。
“算了,我问你这个干什么。”
手腕被一下子扔了回来。对面的人偶冷笑一声,倒不像是在嘲讽我。
“量你也不是……我真是失心疯了,竟然会往你身上想。让开,别挡着我。”
人偶推开我,又像是憋着一团无论如何也疏解不散的火走远了。
我愣神地看着拿到身影走远,低头揉了揉自己刚才被捏得有些发痛的手腕,感觉心里像是不知何处缺了一块一样。
真是……
奇怪。
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将袖口重新放下来,把右手手腕老老实实地包裹完全,直到连一丝缝隙都不留。
斯卡拉姆奇是从深渊回来的,一是因为任务暂时告一段落,第二则是因为——
新的执行官要上任了。
第十一席,这个愚人众执行官最末席的位置,终于也要迎来承接者了。虽然还没有新任执行官的具体消息,但大致的情报是新任执行官是受【公鸡】的提拔而晋位的,大概也能算【公鸡】势力的一员,并且,是武斗派那一类。
末席……
大概未来也并不会有很多接触吧,要是再来一个嫉恶如仇讨厌多托雷的……
等到了实验室,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才开门走进去。
我径直走到多托雷身边:“主人,三号实验室的布置都已经安排好了。”
多托雷放下手中的试管。
“我知道了。”他说着,褪下手上做实验时用的手套,“对了,将明天的事务全部推后吧,有其它的事情更为紧急。”
我愣了一下:“我明白了,需要我去另作安排吗?”
“不用。”多托雷的语气含笑,“说起来,我准备带你跟着一起去一趟。新执行官的授职仪式,你也知道的。就在明天早上举行。”
我想起刚布置好的实验室的实验装置。
“所以,三号实验室是为了……”
“为新任执行官颁发的邪眼的例行测定实验,当然如此。”多托雷道,“即使拥有女皇陛下赐下的力量,一些必要的实验,也是不得不完成的。”
“希望新的执行官大人不会排斥这些。”我有些心有戚戚。
多托雷摆手:“看来【仆人】那次的事情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能不印象深刻吗?毕竟是差点就和多托雷打起来的一次。结果虽然两位执行官没有大打出手,围观了全程的研究员也有好多被吓得够呛,好几个来找我请假修养的。
我笑了一下,不再多言语。
如多托雷所言,第二日的清早,新任执行官的授职仪式召开,所有能够参与仪式的执行官基本都到了场。
【丑角】,【少女】,【木偶】,【公鸡】,【富人】,【少女】,【散兵】,再加上多托雷,如此看来,就算算上偶尔召开的执行官会议,这估计也是近来执行官到场最齐的一次了。
我跟着多托雷一起,在场其他的执行官都没有带下属,不过看见我,执行官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斯卡拉姆奇似乎从那次之后都在避免和我碰面,只有【女士】顶着不得不看见多托雷的损伤和我打了个招呼。
“看见你过得似乎还不错我就放心了,之前听说你请了好一阵的假,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塔德纳一直待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外可出呢?”
【女士】笑了一声:“明明问出这种问题的人才最该反思一下自己不是吗?”
多托雷:“看来你对我的误解很深。”
两位执行官暗暗较劲了几句,我便站在多托雷身后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头人。
好在【女士】大概也觉得和多托雷待在一起实在晦气,只堵了多托雷几句后就离开了,走之前还邀请我有时间可以去参加她的酒局。
当然,是我喝茶别人喝酒的那种。
多托雷冷笑了两声。
被猩红色双眸紧盯着的我压力很大:“……”
我干笑:“有机会的话应该会去的。”
等到【女士】走远,多托雷靠近我,身形几乎要完全笼罩我。宽大的手掌落在我的后颈上,揉捏着软肉。
我被半拢进怀里,身体僵硬不敢动,害怕被别人看见,但更多的是软肉被拿捏的僵硬。
手掌完全围拢脖颈带来的轻微的窒息,像是安抚,又像是控制一样的揉捏。我只能如同安静的宠物一般站着不动,任由主人的抚摸。
这场仪式持续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长,除去一些繁琐的流程,女皇陛下亲至现场,在全体执行官的注视下,新任执行官走了出来。
我从多托雷的身边探出半个脑袋,也看了一眼热闹。
那位新任的执行官是一位青年,身着正式的执行官礼服。
只看了第一眼,我就被惊了一下。
是那天的那位橘发的青年!
我记得名字是……
“今日,我们将共同见证一位新伙伴的加入。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愿女皇的威光一同照耀我等,也愿胜利,终将抵达目标。”
阿贾克斯……
我看见台上青年那双并无多少光亮的蓝色眼睛看过来,落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达达利亚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收拢好情绪,回到授职仪式上。
多托雷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呵。”他语焉不详地笑了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