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地蹲下,摸着陈卫青青紫紫的手腕和红肿出血的脸颊,对浑身伤痕累累的陈卫感到一丝愧疚。
“你该早跟我说的。”
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想不到这点。
不仅没有帮到忙,反而还把人害得更惨。
但陈卫感受到项清越的懊恼,神情却突然变得无比慌乱,眼中藏着一丝惧色:
“不,不是你的原因。不要,不要因为这个……”
远离我。
陈卫不敢说出最后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强留对方的行为是否恰当。
项清越自懊恼后就保持一个动作,陷入了沉思,没有注意到陈卫说了什么。
她沉思良久,定了定神,像是终于想好了什么,转而郑重地双眼注视着陈卫。
“还能走吗?我带你回家。”
“你愿意跟我走吗?”
陈卫一瞬由慌乱转为呆滞。
他耳边此时什么都听不见了,只余下那五个字无限循环。
我带你回家。
项清越没有等陈卫回答,就强硬地把陈卫从地上扶起。
没走两步,她早早联系的管家就带着一众医生保镖来到他们身边。
项清越把呆呆的任人摆布的陈卫交到医生手中,让他先处理一下伤口。
等待期间,她转身对信重的管家伯伯认真地说:
“我要把他带回家。”
管家伯伯心里诧异一瞬,面上微笑回应:
“清越肯定已经认真想过了,伯伯就不多嘴了,家里人此时都在。”
项清越点了点头,带着陈卫回了家。
一进大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破天荒地齐聚大厅。
显然是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都兴致盎然地等待着项清越回来。
项清越带着陈卫走到他们跟前,一本正经地介绍:
“妈,爸,奶奶,爷爷。这是陈卫,我要养的人。”
爷爷奶奶一听到项清越的话,眼里的笑就止也止不住,高兴地嘴巴都合不拢。
项清越的爸妈的态度却完全相反。
项爸爸一脸严肃地问项清越:
“清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项妈妈也一脸担忧地劝说:
“陈卫不是宠物,不要因为一时兴起和不忍就轻下决定,清越你一定要想好。”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认真思考过后果和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我决定好了。”
项清越用同样严肃的脸和一丝不苟的语气,回答爸妈。
“如果你确实想好的话,陈家那边我会去说。”
项爸爸看着认真的项清越,松了话口,语气里是对自己孩子的全然信任和支持。
听到爸爸这句话,项清越总算松了口气,她语气里带着孩子气的开心雀跃:
“谢谢爸爸。”
等这对夫妻教导完以后,爷爷奶奶才加入对话。
“哎呦呦,咱们清越真是越来越出息了,都懂得自己捡童养婿回来了。”
奶奶挪揄地转过头,对着身旁同样眉眼愉悦的老伴说,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调笑。
“可不是,瞧着还是个俊的嘞。”
爷爷扶了扶脸上挂着的眼镜,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
“爷爷,奶奶——”
项清越无奈地看着自家的“老顽童”,一副小大人的表情看起来比他们还老成。
在项爸爸同意以后,陈卫感觉自己被天上突如其来的惊喜重重地砸在了头上,半响没敢相信,缓不过神来。
听到爷爷奶奶的话以后,绯红更是立刻从脖颈开始向上蔓延。
走过耳垂,脸蛋,头顶直冒热气。
爷爷奶奶看了陈卫的反应,更开心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逗小孩子可真有意思。
项清越看着害羞得快要钻进自己衣领里的陈卫,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板了板脸:
“陈卫就是陈卫,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更不是谁的童养婿。”
项清越一本正经地维护陈卫,让家里人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爷爷奶奶这才捂了捂自己的忍俊不禁的嘴角,收敛了点。
“好,好,不说,不说了。你瞧瞧,这就护上了。”
奶奶顽皮地在自己的嘴上作拉链状,手动闭紧双唇。
项清越无奈扶额。
虽说项清越事后又认真地对陈卫解释,不用把童养婿的事放在心上。
但陈卫却从此在心里当了真。
他在项清越这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关心和爱护,一根筋地把自己当作项清越的所有物,从此对项清越百依百顺。
当然。
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后来项清越也改了主意。
童养婿怎么了?
人既然是她养大的,那就合该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