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昀燚听闻他的吩咐不自觉挑眉,诧异他居然不唤甲子,可也在瞬间便明白过来,甲子先前擅作主张弄碎匕首之事便已让他起疑,他此番决定应是忌惮甲子的权势过盛。
不多时,墨衣云卫戊寅便到了。
他看起来比景嵚弃冕大许多,留着胡子,皮肤黝黑但面容冷峻。见到云凌洲昀燚二人立时端重下跪一揖,被免礼后仍眼垂于地默然听令,十分守礼。
云凌洲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让他将弑神案的始末禀明。
戊寅听见命令,没有任何多余反应,低沉雄厚的声音毫无波澜响起,开始阐述。
听他说着,昀燚注意到他说的这些与他之前所知晓的那些无异,并没有更多细节。他直觉此事肯定不仅如此,其间还深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不等他将他印象中的故事彻底重复一遍,他直接出言打断了他。
“等等,你所说的这些,若是了解本案之人都知晓,除了事情的原委,你可还知道什么细节。”
听他这么问,本就木讷的戊寅不做声响陷入了沉思,之后片刻都没再说一句。
昀燚见他保持原状愣在原地,便知此人应是对于他的问话毫无头绪,他心下郁闷这人过于老实,无奈之下只好自己主动帮他梳理回忆。
“你所说的前朝旧太子党母舅家逃亡出的男婴,也就是三年前带头反动的此人,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戊寅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回。
“回殿下,此人叫叶延。”
好,看来他不算一无所知,昀燚又接着问。
“当时反贼余党可有全部清剿,最后在山神庙内清点尸体的是谁?”
“回殿下,大火扑灭后,是在下与丁丑一起清点的尸体,最后在山中盘踞的反贼一百零八人全部确认死亡。”
昀燚与云凌洲听闻此回答皆发现了要点,几乎是异口同声出声质问。
“大火?谁放的火?火烧了多久?”
戊寅听他们突然郑重的口气,额头微微冒汗,始终低垂着眼,继续回道。
“回殿下、少主,在下不知是谁人放的火,墨衣云卫与云府其余侍卫一众将山神庙包围后,在甲子一声令下突击进去,厮杀中便起了火,火势凶猛,最后云卫一齐将庙门堵死,将反贼围困于大火之中才得以将其全面剿灭。火烧了半日,期间我们一直守在周围,直至火灭后便进去确认反贼人数,核对过几遍,尸体人数能够完全对上。”
虽然看似毫无漏洞,但昀燚认为其间还是有可操作的空间,想要逃脱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只是比较困难而已。
他还要继续往下问,但云凌洲却注意到了一点,神色凌厉问道。
“那次行动,家主可有亲自参与?”
“回少主,家主并未参加。”
果然,他知道按照祖父往常的做法,他定不会将人屠杀殆尽,特别是朝廷重犯,他肯定会想办法留下活口,让其受到真正的审判,从而来化解民怨。
这番堵门把所有人活活烧死的做法,他一听便知不是出自祖父。思及此他眉梢一挑,问出了下一句决定性的问话。
“哪个甲子带队完成的任务?”
“回少主,是上一任甲子。”
没有得到他意料中的回答,他面上闪过一丝错愕,眸光不可置信地流转。
但还在他再次陷入混乱头绪中时,戊寅的下一句话刺得他浑身一颤。
“但他在与反贼的决斗中被多人偷袭夹击牺牲了。”
云凌洲与昀燚听闻此,皆不自觉暗暗倒吸一口凉气,某些线索逐渐清晰成线了,只是其中的关键仍需要他们继续探索。
“那次任务,现任甲子在吗?”
“那次任务,弃冕在吗?”
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发问了。
“回殿下、少主,那次任务,甲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