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也因此，出手就是各种高级诡物。

“但我记得……她不是死了吗？”言辞语不确定道。

“没错，死于十年前，在她去世之后，《薪火誓约》废除了，一时兴起的器物师也随之没落了。”

因为福尔马林的赐福，是顾寻桥独有的秘能。随着她的死亡，这项惊世绝艳的秘能，也随之被带入了坟墓。

顾家就是这么可怕的家族，每一代，都是无数天之娇女难以望其项背的天才。

此刻向丛雪也几近崩溃，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真相。

但很快，她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望着顾沉舟道：“不对，不对，我记得福尔马林的赐福是触发秘能，只有死亡这个限定状态出现时，才会瞬间发作。它是没有杀人功能的！师哥他，怎么可能死于赐福？！”

顾沉舟灰败的眼眸微微上抬，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表情却是无比苦涩：“我曾经也以为，福尔马林的赐福没有杀人的能力。但她唯独，对千帆用了。”

“为什么……”向丛雪难以置信道。

小时候她去过顾家玩耍，明明，顾家主是个很幽默爱笑的长辈。

“她之前不用，是因为千帆会帮她杀掉罪恶之人。”

“她用，是因为千帆是她认为的下一个罪恶之人。”

顾家人，世代都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但是这个立场，就像是同一棵树上的红苹果，看似一样，有些，却是裹着糖衣的剧毒。

顾沉舟专修痕迹学，论迹不论心，就算是培育流香花，也只杀有犯罪实证的人。

但顾寻桥不一样，当她发现顾千帆竟然是个恶魔种、有失控的可能性之时，当即决定痛下杀手。并且冷漠地物尽其用，死后将他抽筋扒骨，没有一点浪费。于她而言，人类一切可能的风险，都得扼杀在摇篮中，既不论迹也不论心。

“她把千帆的秘能给了我，她是不是以为，我会赞成她的理念？”

“不，我杀了她。”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心神俱震，弹幕也炸开了。

【……救命，天哪，谁来帮我理理。所以这一代顾家嫡系三个天才，家主杀了养子，长女杀了家主？！顾家内部全刀完了，这种互刀的血腥做法简直闻所未闻。】

【顾寻桥真的是天才啊，有幸见过她，以她对帝国的贡献，死掉完全不值得，她活着的价值远比死了大很多。】

【楼上你不懂，她能杀顾千帆，也能杀下一个，假如将来有一天，你的朋友出任务意外死亡了，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意外”？顾寻桥这种绝对理性的人，反而是最可怕的，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动摇她的意志。】

【这一刻，我对顾家人极端而疯狂的说法有了真正的认知，果然诚不欺我。】

……

“所以呢？”怪物贴着定标焦急地游动，头很痛很痛，身体也很痛很痛，因为太过疼痛，导致它大脑一片混沌，对于刚刚发生的对话，就像蒙着一层水膜，听不真切。

它紧紧地贴在透明的屏障上，第一次，离萩等人在怪物狰狞恐怖的眼眸中看出了清澈单纯的渴望：“我的宝宝呢？我的宝宝在哪里？”

气氛一时凝滞。

所有人望着她，大气都不敢喘，眼眸逐渐染上了惊恐。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家长，她们有千万种方式安抚它，再不济，还能制住它。

但它不是，眼神再纯真，它也是一点就爆，会带着整个帝国陪葬的怪物。

没有人敢说话。

对面的怪物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贴着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啊，死了啊。”

“死——了——啊。”

“死了。”

从它们一族宣誓起，这世界好似就彻底厌弃了它们。

“哈哈。”它发出狂放的大笑，如同地狱刮起的呼啸寒风，阴冷瘆人，然而细听，却能品出令人心悸的凄凉，每一个音符都透着枯萎与腐朽。

怪物的笑声由高到低，渐渐暗哑，最终微微颤抖：

“人类，都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