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月蹙眉,若琅璋真是皇后所生,那怀胎十月如何隐瞒?
难道琅璋真的只是皇后随意找来的男胎冒领皇子身份?
此时,林画有个大胆的想法窜入脑海,脸色骤然一白,她抓住琅月的手认真严肃地说起:“琅月,你说……会不会皇后也是假的呢?”
“什么?”
“我是在想若皇后有同胞姐姐或者妹妹之类的,或许皇后在那时也被换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朗月同样被这想法惊了一跳,但不得不说林画这个想法的确让一切说不通的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若皇后也是假的,那这一切比想象中还要艰难。他叫来辛奇暗中前往蒙族一趟,一切问题的源头在皇后,那便从皇后的源头查起。
这日下午,琅月进宫去了宁贵妃处,见到她直奔话题,想要知晓皇后的事。
宁贵妃只当他是要对琅璋出手,知己知彼,因而也事无巨细地说了。
依宁贵妃所言,在皇上还未登基之前,皇后便是王府的正妃了。宁贵妃与琅月母妃入宫时后宫未曾有许多新人。
“说来也奇怪,皇后出身蒙族,性子及其豪迈,当年吃肉喝酒与我颇有话题。文心当年性子温顺些,你父皇最爱留宿她那儿,于是我与皇后倒是经常呆在一块喝酒解闷。”
琅月蹙眉,皇后喝酒吃肉与宁贵妃呆在一块?
这与他所认识的那个皇后截然不同,心存疑虑之际,便又听到宁贵妃说起:“按理说文心受宠最多,她应该最先有孕才是。所以皇后告知我们她有身孕时我们倒是吓了一跳。”
“皇后怀孕有何不一样?”
宁贵妃拧眉思索,片刻后摇头:“若真要说不一样,大概是生了琅璋之后的事儿。她做了母妃之后性子逐渐沉稳,越来越有一国之母的端庄仪态,渐渐地与我跟文心也生疏了许多。后来文心有孕,她虽不置一词,但我几次三番看得真切,她急了。”
“虽说之前徐氏已经将文心难产之事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可皇后绝不清白。”
话说到这儿,琅月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恐怕林画的猜测都是对的。与宁贵妃相处甚好的皇后,孕中的皇后是真的,皇后与琅璋均为假货。
这么多年将皇宫上下瞒得天衣无缝,心机与实力只怕是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回到王府,将宫内收获说于林画听,现在情况梳理得差不多,仅剩下皇后在蒙族的真相,只有等辛奇回来再说了。
意外被投喂了大瓜,林画初二一整日都没有离开王府,在后院待着为漆韵坊设计新春活动,以及做宣传招牌。
原本以为保持低调便能避免麻烦,却没想到有的麻烦会主动送上门来。
初三当日,漆韵坊早早挂起了宣传招牌,为贺新春坊内所有物件买一送一,且有新春盲盒出隐藏款供大家选购。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人期待的,漆韵坊表示为感谢皇城百姓这段时间的照顾,特意邀请今日在坊内购买商品的顾客到鸳鸯楼用晚膳,届时老板亦会出席。
消息一出,奔着能一睹老板风姿的目的,皇城百姓们都快将漆韵坊的门槛踩破了,纷纷前往店里购买东西。
新年盲盒一售而空,别的物件也卖得精光。
就连譬如琅璋这类有钱的官家为了有机会见到老板与之攀上关系,不惜花大价钱去买壁画屏风等价值不菲的物品。
此举本就是为了给唐嘉示人造势用,林画站在漆韵坊门口不愿凑热闹,却听着前方传来嘈杂的争执声。
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到身着单薄一袭素衣的女子偏低着头,捂着被打的左脸,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熟悉。
而她面前站定的女人身姿妖娆,身披大红氅子,纤细嫩白的手握着暖炉,瘪嘴看着对方,甚是不屑。
她不禁蹙眉,这欣美人不是在宫里,怎会出来的?还有流泠,不是在工艺培训处做培训吗,又怎会到这里来?然后,二人是如何对上的?
眼看欣美人欲伸手对着流泠使出第二个巴掌时,她上前一把将人拦在了身后,捏住了对方的胳膊。
“想着这些日子父皇对欣美人应该极为宠爱才是,怎会舍得让您出来?”
林画轻柔地将她手放下,挡住她看流泠的视线。
“原来是安王妃。”欣美人脸色僵了片刻,随即笑笑,“前些日子安王妃在宫中落水,如今瞧着可是好些了?”
按后宫妃嫔制度来说,后宫美人地位不高,见了王妃是该安行礼的。
可受宠的美人总是有些特权,即便无视这道规矩,一般人也不会计较太多说三道四,更何况林画对于这种问安行礼的教条颇为厌恶。
然而如今对着的是来自倭国的欣美人……那便另当别论了。
在林画心里,倭人有罪,自当下跪。